景王呸了?一声,瞪着眼道:“么?父皇尚未定我的罪,大?哥便迫不及待了??”
“那杀手个个儿都揣着你?景王府的令牌,还能冤了?你?不成?我看三弟还是?不要狡辩,早早跟父皇认罪才是?。”端王冷笑?。
景王梗着脖子,再次看向惠德帝:“父皇,儿臣还是?刚才的话,二哥遇刺一事与景王府没半点干系。儿臣再不济也有?点脑子,怎会露出?如此明显的破绽?怕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专门?打了?与我景王府一样的令牌来栽赃。”
这话所指太过?明显,就差没点端王的名,端王气的脸红脖子粗:“呵,说不准就是?你?故意的,好把此事再推到我头上。人在做天在看,我敢发誓,三弟敢吗?”
大?哥气的头顶都快冒烟了?,不似做假,景王握了?握拳头,要么大?哥愈发会演了?,要么……想到另一个可能,他牙根都要咬碎了?。
他的嫡母李皇后,真是?打的一手好牌,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不论得?手与否,她都会在后面补刀,再将此事推到他的身上。
到时二哥一死,他再得?了?父皇厌弃,大?哥坐上太子之位岂不是?顺理成章?
好一个一石二鸟,一箭双雕。
他能想到的事他不信父皇没一点想法,景王当即磕了?几个头,喊冤道:“父皇是?明君,还请父皇替儿臣做主,那令牌绝不是?我景王府的。”
惠德帝冷眼看过?去?,一字一句道:“是?,朕是?明君,所以才更不会冤了?你?。待你?景王府的总管太监开了?口,朕看你?还有?没有?脸喊冤?”
景王瞪大?眼,难以置信,随即想到什么,他又强撑着镇定下来。
儿子做错事没一点悔改之心,还在想着侥幸,惠德帝脸上尽是?失望,那最后一丝父子情也消失殆尽。
他别过?脸去?:“你?给身边人都下了?毒,可朕也有?解毒丸,他们招供是?早晚的事。你?也别指着你?外祖徐祭酒和岳丈来进宫为你?说情,自打你?进宫那刻,两家便都被禁军看管了?起来。”
景王面色惨白,他再也撑不住,身子向后倒去?。他以为父皇再生气,也不过?禁他几个月的足。可……可父皇如此阵仗,分明是?要将他这一党全部?清掉。
申经义目不斜视的进来,手里端着的托盘上赫然是?几张签字画押的证词,至此景王彻底死了?心。
惠德帝不想再看他一眼,只道:“用人,需要以诚待之。你?如此这般,能有?几人衷信?不过?因利而聚,利尽而散罢了?。”
他摆摆手:“把景王暂压回王府看管。”
景王自嘲一笑?,他知道自己彻底完了?,别说储君之位,能否保住这条命,也要看父皇是?否开恩。
他不服,便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被拖出?去?的那一刻,景王阴沉沉的盯着端王的背影,彻底豁了?出?去?,大?声喊道:“父皇,别的儿臣都认。只那伙杀手身上的令牌,儿臣死都不认,分明是?大?哥与李皇后陷害于我。”
端王一惊,忙看向惠德帝:“父皇明鉴,儿臣和母后清清白白。”
惠德帝一脸复杂,他当然相信长子清清白白,可他的发妻当真清白吗?
只李氏一族,在朝中树大?根深,他便是?有?心,也无从连根拔起。
他迟迟不肯立长子为太子,便是?有?这层顾虑,这江山终究是?他裴家的天下,不是?她李家的。
可皇位若是?交到长子手上,说不准哪天就姓李了?。
待裴络与沈幼宜一行人回城,已是?后半夜。因着太子遇刺一事,今夜宫内宫外恐怕没几人能睡个好觉。
景王被匆匆压进宫,他外祖跟岳父府上也被看管了?起来,惠德帝没有?一点瞒着众人的意思。
如此大?张旗鼓的一番动作,官员们顿时敏锐的嗅到了?什么,只等明日的早朝。
到了?崔府,尚未合眼的崔临与陈清芷一听仆从来禀,顾不上多?问,便急慌慌的往沈幼宜的院子里去?。
女儿已躺到了?塌上,除去面上红的有些不正常,看着无甚大?事。
陈清芷扑过?去?,抱着她就是一通哭。
李信看了眼面色不太好的太子殿下,催促道:“太医一会儿便到,五娘子不会有?事的。臣已传书信给陛下,殿下还是快随臣进宫吧。”
沈幼宜被母亲抱着,身子无法动弹,只冲着裴络眨眨眼:“我没事,兄长快去?忙你?的。”
裴络收回目光,嗯了?一声:“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待进宫后见到惠德帝,他惭愧行礼道:“儿臣不孝,叫父皇忧心了?。”
对着惠德帝,裴络其实亲近不起来,更别提她的母妃,画上那惊艳的美人,这一生皆被他困于宫廷。
但对他也生不起恨,平心而论,惠德帝是?个好君主。对他,亦是?个好父皇。
惠德帝眼角泛酸,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保证道:“没事便好,父皇定会给你?个交代。”
他叹息一声:“不早了?,快回东宫休整吧,身上的伤口再叫个太医帮你?处理处理。”
许是?被湖中的礁石所撞,不过?小伤,裴络并未放在心上。
还剩一两个时辰上朝,他再未合眼。
端王敦厚,也有?些小聪明,但本性良善。
景王鲁莽,为人狠辣,不可与之深交。
至于嫡母李皇后,这么多?年?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处事公正,从不拈酸吃醋,对外更是?素有?贤后的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