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从从捧着药,挤开了徐献之,“姐姐吃药。”
徐青沉生病的那年,徐从从和徐容容才三岁,初初懂事。
徐从从跪着求爹爹将徐容容卖了,就有钱给姐姐抓药了,但柳氏不肯,最后是全村凑了药。
徐从从喝了一口药,“不苦的,姐姐喝药病才能好。”
徐青沉都知道,但她就是不想吃药。
她昨晚就喝过一碗了,喝完吐得更厉害了,那药刚入口就有股难以言喻的酸苦冲入鼻腔,直达上颚的恶心感。
徐青沉:“不喝,备棺吧。”
徐从从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张着嘴哭,“那我替姐姐把药喝了,姐姐的病快点好。”
徐青沉只是闹性子。
换成她小时候,要啥啥没有,还是全村的希望,肯定乖乖喝了,但是被一家人围着,她就想要闹脾气。
她从徐从从的嘴里夺下药碗,递给李宣雾,“晏晏喂我。”
“好。”
李宣雾试了试温度,舀起一勺。
徐从从:“姐姐,我也可以喂你。”
李宣雾的那勺药还没喂到虚弱的徐青沉嘴里。
门外蹬蹬蹬跑来一个人,阿飞气喘吁吁:“徐君,有人来探望您啦!”
徐青沉垂死病中惊坐起,“谁?”
阿飞:“说是姓冉。”
徐青沉:“小叔?”
阿飞:“还有个公子,说是姓贺。”
徐青沉:“弯弯啊……”
阿飞:“还有个女君,俊得一塌糊涂,她说她叫徐观。”
徐青沉:“对家!”
徐青沉夺过李宣雾手中的碗,一口灌了,捂住被子,呐喊:“裤子呢裤子呢?徐君要穿裤子!”
徐青沉更衣完毕,坐在床上,咬着蜜饯,“阿飞,让小叔先进来,姓徐的那个,晾着她。”
徐青沉:“他们可都带了礼品?”
阿飞:“嗯嗯。”
徐青沉:“都收下。”
李宣雾碰了碰徐青沉的手,“都这样了还见客?”
徐青沉眉眼警惕,“晏晏你没听出来吗?”
徐青沉:“阿飞说那个徐观,俊得一塌糊涂,肯定是盛装打扮过才来看我的,这是要将我比下去。”
徐青沉:“晏晏给我上妆……”
阿飞:“她没有盛装打扮,嘿嘿,只是小的学了新的成语,觉得十分贴近,徐君……”
徐青沉:“……出去。”
“妻主?”
“咳,攀比心要不得。”
徐青沉转过脸,喊:“爹,蜂蜜水蜂蜜水!”
柳氏匆匆捧着蜜水过来。
徐青沉喝了一口,感觉血糖上来,人也有点力气,
“虽然我不用打扮,但是献之下去,让露华给你收拾得精精神神的!”
徐献之点头。
徐青沉拍拍她挺出来的小肚子,“吸口气。”
徐献之吸——
小肚子平了。
徐青沉又摸摸,“好得很,待会就这样在那徐观的面前走两圈,羡慕死她。”
徐献之点头。
小叔已经在门外了。
徐献之出门时,与他对视了一眼。
矜贵妩媚的男人手持缂丝团扇,浅淡的目光对上了女孩乌黑的双眸。
冉细樊轻笑了声,抬步,“小青沉,晏晏,小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