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行动间香风隐隐,紫袍浮着一层鎏金纹路,轻轻转着掌中细柄团扇,在他身后小狗一样跟着一个盛装打扮的少男。
贺弯儿两只眼睛在屋里转了圈,落在徐青沉身上,便直了。
贺弯儿自已便从小生得好看,从来不觉得自已是个色鬼,但是自从遇上长瀑君,他仿佛原地化身色鬼,恨不得跪过去天天舔她的手指。
长瀑君平时明媚优雅,鲜明生动,而病中,竟也是……
贺弯儿满腔雌心壮志而来,精心装扮了许久,就是为了迷倒徐长瀑,示威李宣雾,打好与公爹的关系,向徐献之展现出继父的气度……
至于探病?
徐长瀑天神下凡,怎么会生病?
这必是上天安排他来见到徐长瀑的借口!
他满腔壮志来了。
站在病床前,像个傻瓜一般。
他的小舅舅一句又一句,而他半天张不开嘴,生怕张开嘴,口水就要流到徐长瀑身上了。
天底下怎么会有徐长瀑这样完美的女人。
即便是病中,也能有不一样的姿态,那漆黑的发,冷淡的眉眼,烧得微红的眼尾与唇,虚弱得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推倒她。
贺弯儿不知不觉伸出一根手指头,被冉细樊用团扇推回去。
小叔笑吟吟地望着冷淡的徐青沉,“嗯,青沉儿不欢迎小叔吗?怎么都不理我?”
徐青沉别开眼,根本不敢多看。
小叔进屋后就喊热,扯松了衣袍,俯身与她说话,一抬眼就能一览无遗那冷白的肌肤。
徐青沉轻咳:“没有。”
她捏捏李宣雾的手,暗示李宣雾管一管。
李宣雾此时的面色已经冷凝成冰了。
幽深的狐眸盯着冉细樊一举一动。
妻主拉住他的手,是担心他一巴掌抽上小叔的脸吗?
呵。
徐青沉目光飘忽,晏晏怎么还没反应,怎么还不说话。
李宣雾被妻主按着手,只能按捺住怒气。
不想讲话,武将世家出身的晏晏,只想动手。
徐青沉飘忽的目光,忽然对上一只金灿灿的小金猪。
男人白皙柔软的掌心,托着一只憨头憨脑的金塑小猪。
她抬起眼。
冉细樊桃花眸弯弯,“听说小青沉,是吃坏了肚子,这只小猪送给青沉,祝愿小青沉以后怎么吃也不会坏肚子。”
这真是天下最美好的祝福了。
徐青沉接过那只沉甸甸的小金猪,摸了又摸,“好重啊。”
冉细樊点头,“实心的。”
床榻间的光,因为床边倾身的男人,被遮去一部分,微甜的暖香拂动在徐青沉的鼻尖,空了一天的肠胃,忽然就有了食欲。
好饿。
徐青沉舔了舔牙,大约是那碗药确实有用,不光肠胃不再翻江倒海,浑身燥热缓解,还有了大吃一顿的力气。
她看着凑近的小叔,只觉得像一块香香甜甜,白白软软的糕点。
尤其是那大开的衣襟内,柔软温热的胸膛。
“小叔未免靠得太近。”
李宣雾终于出声,嗓音冷冽隐怒:“女男有别,小叔身为以克已复礼闻名的烨阳徐氏三夫人,《男戒》《男德》《烈男传》想必都熟读过……”
冉细樊唇角笑容弯弯,“一本都没读过。”
冉细樊轻轻咽了咽什么,道:“小叔靠近青沉儿,是在关怀青沉儿的病情。”
他看向徐青沉,道:“青沉,小叔粗通一些医术,你将手伸出来,小叔为你把脉。”
徐青沉瞟瞟晏晏的神色,“不必了吧,晏晏请来许多烨阳名医为我看过了……”
冉细樊不赞同地摇头,“小叔所学的医术,是我冉氏不传之秘,寻常医士怎能与我相比?”
李宣雾冷笑一声:“我倒不知,那冉氏还有什么不传之医术。”
冉细樊笑:“你以为你父亲能生你与你妹妹,一对双胎,靠得是什么?”
李宣雾冷眸。
徐青沉张嘴,靠的不是岳母勇猛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