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承彦怀里的人转了下身子,手还挂在他脖子上,瓮声瓮气地道:
“对不起,我害您担心了,我好好的。”
祈景总觉得要道个歉,他外面还披着个西服,一直盖到坐在手臂上的那部分腰。
皮肤一点也没露出来。
“那我们先走了。”
简短的收尾,甚至没留给少年几句解释的空间。
他小,不懂越说越破绽百出。
*
澳门。
祈景一路上都在睡觉,眉眼温和,靠在薄承彦的胸膛。
没有任何烦恼的事。
他甚至没把拒绝结婚那件事放在心上。
薄承彦神色平淡,掌心是那截细白的手腕,无名指也很细,捻过去还能感觉到软骨。
没长几斤肉。
他养得不好。
是夜里抵达的老宅。
灯火通明。
里面全是些神色不明的薄家人。
司机匆匆地绕过来开车门,老宅的管家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人出来,低眉顺眼地道:
“先生舟车劳顿。”
薄承彦掀起眼皮看了下房子里的景象,漫不经心地道,“都到齐了?”
“大房组织的,说要迎一迎您。”
语气没有偏重,这是客观陈述。
夜里起了风。
“也算懂事。”
字面意义上的。
祈景被从车里抱起来的时候还有些不高兴,抬手环着人的肩背,闷闷地道:“外面好热。”
他不想披着西服。
“等一下,嗯?”
少年没了声音,贴在人的西服上,又乖顺地闭上了眼睛。
薄仲林一共有七房太太,原先的大房是正妻,也是薄承彦的生母,而后去世之后,二房顶了上来。
成了现在的“大房”。
后面那几个是老爷子能活动的时候,自己招惹的,等沈南知进门的时候,薄仲林基本上不太能行人事了。
沈南知是第五房太太。
六房和七房来路不明,名义上是老头子的“妻”,实际上是大房与二房不成器的儿子在外的“小老婆”。
想要依仗孩子进门。
也算是……人丁兴旺。
“阿彦终于回来了,一路上辛苦了。”大房太太程芸还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身着绿色旗袍,很是端庄有礼的样子。
薄承彦没空理会,脚步甚至都没有停。
怀里人手指瑟缩了下。
很明显清醒了。
西服盖不住脸,人只是埋着头。
装死。
这是什么地狱副本?
祈景脚弓都绷直了,薄承彦为了让他在车上睡得舒服,鞋子都给他脱了。
他真成小妖精了。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另一道尖细的女声响了起来,很是故作调侃,“这是谁啊?这孩子就是养在京市的?”
“好歹露个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