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尔慌慌张张地移开视线。
“你说我‘这样不行’——哪里不行你倒是说说看?”
这次轮到他有些不自然了。但常年任教的职业本能在作祟,斯内普看到“不正常”的地方就会下意识地想要“扳正”。
何况那是盖尔·纳什,她的刺根本不用挑,就那么明晃晃地摊在阳光下。
“手。”斯内普手指动了动,又补上一句,“还有魔杖。”
“得了吧,你还想打我手板?”盖尔不乐意了,“我要是再上当我就——”
话音未落,他俩都愣住了。
“你记起来了?”斯内普眉头一松。他只是想一步步给盖尔脱敏,收魔杖是怕她一个激动又阿瓦达。
“只是片段。”盖尔捂着额头,“我忘记得多吗?”
“不多,都是些不重要的事。”他下意识地说。
天赋者往往都不会太合群,或者说,他们很难压抑自己与庸凡之辈共处。偏偏拉文克劳与盖尔同级的都是男生,偏偏麻瓜种与混血种歧视亚裔,这就使得她的校园生活格外独来独往,这就使得她遗忘掉的、关于魔法的所有记忆里,那些有价值的内容,大多数都是和他相关的。
噢,或许还有那个邓布利多女孩,不过她不重要。
“是吗?”盖尔饶有兴致地托着腮,“那你怎么总是露出一副被抛弃小狗的神情?”
“什么?我——”斯内普气极反笑,“你——”
盖尔眨眨眼:“看嘛,十几岁的人就是要有十几岁的样子,你天天阴着个脸,跟个老头子一样。”
斯内普一怔,原来她把这个都忘了?
“你还记得……你是,从哪里来的吗?”他试探性地问,“我是说,最开始的时候。”
“我连这个都告诉你了?”盖尔有些惊讶,“我们关系真铁!我来自一百二十年后,孤儿,残疾人,从小生活在福利院里。”
“你过得幸福吗?”
“很幸福啊,大家都对我很好。”
“那你……”斯内普有些不忍,但他还是要问,“你是怎么死的?”
“我——”盖尔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浑身颤抖起来,“我………”
“好了别想了。”斯内普立即打断她,双手固定住她的头,让她看向自己,“都过去了,我是个外国人,如今你也是个外国人了。”
盖尔眨眨眼,睫毛垂落下来。
“很好。”他顺势拍了拍那细伶仃的窄窄肩膀,“现在睡一觉,到多佛我叫你。”
他们分别躺在一侧的沙发椅上,但彼此都知道对方毫无睡意,甚至连呼吸都懒得伪装一下。
“我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盖尔盯着斯内普耷拉在地毯上的外套,她必须时刻保持着和某位巫师的“连结”,才不会转眼就将人忘掉,看见、听见、接触或者思考,都算数,“你们都很喜欢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