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眸中没有兴奋、悲伤、愤怒,他像无悲无喜的神明,那双泛着非人光芒的眼睛淡淡扫过,中年男人浑身恐惧的颤抖着,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相叶佑禾只是途经此处轻轻扫了一眼,他没有丝毫停留地朝自己的目的地——窗户奔去。
他脚猛地像墙面蹬去,鞋子在墙面留下清晰的擦痕时,相叶佑禾已经爬上了窗户。
子弹接踵而至,他没有回头,一纵跳了下去。
整个过程安静又迅速,只不过晃眼的功夫,他已经来到了仓库外。
“快、快追!必须杀了他!”中年男人惊恐的声音刺破云霄。不敢想象如果让‘琴酒’活下来,他会遭受多麽猛烈地报复。
那个男人刚才明明有机会杀了他却没动手,说不定就是觉得这样死去太便宜他了,要狠狠折磨致死才行。
相叶佑禾不知道中年男人有多恐惧,他现在心脏跳得飞快。
琴酒的身体真强啊,还受着伤竟然也能完成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新鲜的空气涌入鼻腔,相叶佑禾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刚才那一整套动作看似行云流水,实际上他都快紧张死了。
只要稍微失误一点,他就完蛋了。
“看来你逃出来了?”琴酒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相叶佑禾揉了揉发麻的指尖。
他浅浅松了口气,却不敢有一丝懈怠:“是啊,不过真正的逃亡正要开始呢。”
琴酒哼笑一声:“那你就为了今晚的大餐和草莓蛋糕努力吧。”
“喂!不要给我立flag啊!”紧张的情绪荡然无存,他腰部被击中,手臂和腿部均有擦伤,身后还跟着一群追杀他的敌人。
可出乎意料的,相叶佑禾竟没有在逃亡的危机感。
“只是一顿太亏了,明天也要,后天也是!”
明明是在跟他讨价还价,声音却丝毫没有平时的活力,明显的颤抖和虚弱让琴酒周身的气压变得更加冰冷。
“贪心的小鬼。”他一脚踢开地上瘫软的身体,将狙击枪架好,趴在地上。
他冷着张脸,苍白的脸因为刚才的剧烈运动布上一层薄薄的汗水,但他却纹丝不动地趴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相叶佑禾会出现的方向。
一分钟不到,他看到了相叶佑禾。
苍白的脸、紧皱的眉头、破损的衣服,以及……鲜血。
鲜血从他捂住腰侧的手中溢出,滴落在地上。
琴酒眸色冷得像淬了冰,他面无表情地将目光移到后方的男人身上。
“三点钟方向,躲起来。”
话音刚落,“咻”地一声,子弹飞出,一个脑袋瞬间炸出血花。
“有埋伏!小心!”
“先杀琴酒!快!”
现场慌作一团,相叶佑禾早就来到琴酒所说的地方,在一片被长势很好的草丛处,找到一块能掩体的石头。
他一屁股坐了下去,靠在石头上大口大口地喘气,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一直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他眼前浮出阵阵黑晕。
真是的,这些人为了不被琴酒发现端倪,竟然连一张多余的车都没有,害得他只能跑过来。
“琴酒,有三个人正在从你背后那条路接近你所在的大楼。”相叶佑禾看着移动的点位提醒道。
“嗯。”琴酒眸光闪烁了一下,并不着急去管那几个想要靠近他的人,而是继续解决相叶佑禾周围的人。
他们大概是恐惧琴酒的报复,派了三个人赶去狙击手所在的大楼后,疯狂查找相叶佑禾的位置。
“呃!”
一个代表敌人的红点停住,昏昏欲睡的相叶佑禾骤然清醒过来。
“喂!你在干什麽?”
“杀人。”
相叶佑禾瞪大眼睛:“我不是说了有人在靠近你所在的位置吗?”
琴酒平静道:“我知道。”
狙击枪的后坐力震得这具身体的肩膀又痛又麻,再重复几次,肩部大概率会脱臼或者骨折,再此之前,他要先将那些距离过远,他无法触碰到的敌人通通解决。
相叶佑禾:“……”
他磨了磨牙,低低骂了一声混蛋。
琴酒不急他急啊!
但看那混蛋的举动,似乎铁了心要先把这边的人解决一部分。
相叶佑禾在心里又骂了他一遍,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他吸了口冷气。
琴酒:“不要干扰我。”
“谁干扰你了!”相叶佑禾不爽道:“十点钟方向,两个人。”
琴酒挑了挑眉,他朝十点钟方向看去,果然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移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