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是吃过晚饭后,才开始觉得不对劲的。
派了人四处去找了赵淩可能去的地方,结果没一个人见过他。
眼看着马上就要宵禁了,赵王氏赶紧换了衣服,往宫中递了牌子,求见了太后。
赵家在京城没什么势力,光靠着自己找,还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能够依靠的只有太后。
太后果然很重视,连皇帝都惊动了,还以为真的又有嚣张的拍花子,竟然敢把赵淩给绑了。
大家的第一反应都差不多。
那么多人力撒下去,很快就有消息传回来。
“南城门那儿下午见他一个人骑着马出了城门,说是去凭栏湖钓鱼。”太后把字条交给清瑶。
清瑶把字条转交给赵王氏。
“他一个人去钓什么鱼。”赵王氏接过,仔仔细细地把上面简短的话看了好几遍,心总算是放下一半,剩下的一半得等人真的找回来。
王太后也是这样的想法,只能说道:“大概是知道荣儿上了战场,担心吧。”
赵王氏抿了抿嘴,忍住了没说出心里话。
这群老家伙是真有意思。
现在的年景又不比以前。
之前让几岁的孩子下地干农活已经够异想天开的了,现在还让十岁出头的孩子上战场。
大人都死绝了不成?
京城中那些武将,天天喝酒听戏的,怎么不去战场?
只是这话不能说。
赵王氏忍着心中的焦躁,又在宫中等了两个时辰,眼看着时间太晚了,只能先行告退离开。
此刻外面已经宵禁,太后派了宫人和侍卫,一路把赵王氏护送到家,刚好遇上赵淩被一个侍卫打扮的人从马车上抱下来。
赵王氏看着被人抱着已经手长脚长的小少年,心中的怒火噌一下窜起,又快速熄灭,摆了摆手让常大力把人接过,小声道:“先把人送回房里。”
赵骅大概比她早回来了那么一点,和赵喜一起给帮忙的人发红包。
赵王氏刚回到正房,见赵骅也是一脸疲惫:“刚回来?在哪儿找到的人?”
赵骅见她进门,伸手摸了摸她的手,果然也是一片冰凉,赶紧给她倒了一杯热水:“凭栏湖南面的一个村子里。”
“怎么跑去那边?”再找不到人,她都要往小湖村找了,也想不到赵淩会在这么个地方,“他以前去过?”
“没去过。”赵骅一脸无奈,“他迷路了。湖中的渔民见他骑着点点,绕着湖走了好几圈,还以为他是在跑马,看他天黑往南面去了,以为是回家去了。”
赵王氏听得像是在听天书:“凭栏湖就在城外不到半个时辰的地方,站在湖边都能看到城墙。他又不是没去过,每年踏青不都跟人一起去放风筝、烧烤什么的,怎么可能迷路?”
“我也这么想,不过湖边傍晚起雾,还真的看不到城墙。以前他身边都有人陪着,单独出门不是去上学,就是去几个师公师伯家里。”两袖清风的官员们住的地方就集中在那么两三个坊,都在一块地方。
赵王氏说道:“那他不是还经常一个人去东西市?”说完,她自己都气笑了。
他们家距离东西市是真的近。
要是这都能迷路,那也是没谁了。
倒是赵淩更小的时候,一个人去西市,被巡街使送回家,说是看他一个小孩儿不安全。难不成那次也是迷路了,在街上瞎转悠?
不至于吧?家门口也能迷路?
“唉……”赵骅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对赵王氏说道,“今天太匆忙,明天我们俩带着赵淩,一起去收留他的那家道谢。”
不然一个孩子单独一个人在外面一个晚上,真不怕遇到坏人?
“应该的。”赵王氏答应下来,想了想又说道,“明天不行。明天我先让赵喜和许娘子送点礼,顺便看看那家的情况,回来仔细准备准备,再咱俩一起去。”
“还是薇薇考虑得周道。明天,也得让赵淩先去宫里头,今天闹得太后娘娘都不安生。”幸好孩子有惊无险,他都能想到明天朝中肯定有人弹劾他了,都无所谓。
他这两年的位置坐得尤为胆战心惊,得亏赵淩弄出来的透明琉璃,让国库和陛下的私库都充盈不少,陛下应该不至于想着把他们赵家抄了。
这次要是能弹劾,压一压也好。
外面这些鸡飞狗跳的,赵淩完全不知道。
他只知道晚上他爹找来了,他还睡得迷迷糊糊呢,醒过来在自己床上,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常禾:“常禾,我鱼呢?”
常禾把他被子上压着的三只猫抱开,一边掀被子一边说道:“在小厨房里挂着呢。我娘先用盐腌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