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虞白顿了下眸子微眯,看向手中的碗,上还有余温。
看他的表情,秦婠立刻说道:“我让折桃再给你拿副碗筷。”
“不必了。”他生的矜贵,若是养在京都恐怕也是个精致的贵公子,可他偏偏去了北疆。
行军打仗,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夹了两筷子菜后,他似乎解释给她听似地说道:“我爹以前经常用我娘的东西。”
他娘吃不完的水果,糕点,茶水……
都被他爹喜滋滋的拿过去吃了,喝了。
曾经他问过他爹,为何要吃娘剩下的,用娘剩下的,难道是将军府太穷,吃不起?
他爹敲了敲他的头,语重心长的教训道。
“你可以嫌弃任何人,唯独你自己的妻不能嫌弃,要对她好,尊她,爱她,护着她,虞白呀,你给我记住了,辜负谁都不能辜负她的心。”
见季虞白半天不动筷子,秦婠以为他是嫌弃饭菜都是她吃剩的,于是唤来折桃。
“吩咐小厨房再做些新鲜菜肴来。”
折桃还未出屋,就被季虞白喊住了。
“不用,你们门口候着等着夫人传唤就好。”
折桃看了眼秦婠,见她点头,这才退出去。
秦婠坐在季虞白身边,心里暗猜,难道是季老夫人那边的饭菜不合胃口?
食不言,寝不语。
季虞白不开口,她也不说话,屋内安静的只有春风吹过纱帘的声响。
季虞白边吃边问:“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要回来吃饭?”
照理,她不得问自己一句吗?
秦婠轻笑着,“将军不说,自是有你的道理。”
她懒得问。
季虞白听着的确是这个道理,可是却格外别扭,他现在无心想这些,直接跟秦婠说道。
“派人去买了栗米跟粮草,一时半会儿买不齐。”
见他信自己,秦婠轻声道:“数额大,慢慢筹。”
季虞白本想将晚上在仁安园发生的事情跟秦婠说一说,但想着,别平白说出来让她担忧,便又忍下了。
风止院都灭了灯,仁安园的蜡烛也没熄。
柳盼月站在窗口看着风止院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彩云劝着:“姨娘,早些安睡吧,明天一早您还得早起去伺候老夫人呢。”
柳盼月叹了口气,“睡不着,彩云,你说我,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
彩云接话道:“怎么会呢?您比夫人强太多了,只是将军不知道而已。”
柳盼月眸子一亮,“那如何让将军知道我的好呢?”
彩云是老夫人拨给她的丫鬟,跟在身边几年,柳盼月心虚地向她请教。
“姨娘,我有个法子,不知道您同不同意?”彩云眼里带着算计,她将军府的家生子,主母越是柔和,对她也是有利的。
更何况,这些年她跟着柳盼月也捞了不少油水,自然是帮着她的。
柳盼月满意地合上窗户,笑着对彩云道:“不要问我,你去做,做不好,我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