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渊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桌子,厉喝:“一群饭桶,都给朕去殿外跪着。”
说罢,又接着问:“孟百川什么时候到?”
就在此时,外面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短兵相接的刺耳声,让裴祁渊眼神一寒。
须臾,霍肆不顾侍卫的阻拦,抓着孟百川走了进来。
“来了!大夫来了!”
跟着冲进来的侍卫们霎时跪倒一片,跟裴祁渊请罪。
“臣等拦阻不利,还请皇上降罪。”
裴祁渊凌厉的眸子紧紧盯着霍肆,只对侍卫们挥了挥广袖道:“没你们的事,都下去。”
待所有人都走干净了,裴祁渊先是看向孟百川,对着床上的江知晚指了指。
“去给她看看,一直高烧不退。”
孟百川本想啰嗦两句表示自己的不满,但在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中,终于闭上了嘴,拿起药箱走到床前。
一时间,殿中安静的连滴漏的声音都能听的清清楚楚。
凝固的窒息感,让孟百川很快便流下汗来。
霍肆终于动了,他向裴祁渊走了两步,“噗通”一下跪倒在面前。
“草民擅闯皇宫,该当死罪。”
裴祁渊眼神刀锋般刮在他身上,紧紧抿着唇,半晌怒极反笑。
狰狞的勾起嘴角道:“朕看你胆子到大,并无领罪之意啊。”
霍肆给他深深的磕了个头,闷声闷气的道:“草民现下确实不能死,不过皇上若是答应草民一个请求,草民的命皇上随时可以拿去。”
裴祁渊眉心一跳,青白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只是话中的语气却让人闻之胆寒。
“你想求什么?”
此话一出,澎湃的杀意涤荡开来,让孟百川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而霍肆竟像是恍若未觉般一字一句道:“求皇上准许草民带知晚离开皇宫,让草民带她离开。”
“放肆!”裴祁渊怒喝。
龙颜震怒,天地哀戚,乾坤殿内忽然刮起一股疾风,将龙案上的折子都吹了满地。
孟百川惊得手下一抖,险些把针扎歪了。
须臾,只听裴祁渊裹挟着刀锋般的杀意,淡淡的问:“她是朕的淑女,你想带她去哪?”
霍肆不卑不亢的道:“天涯海角,总有落脚之地。”
裴祁渊微微眯起眼睛,眸光中似有血色。
“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治你的罪?”
“你有几条命,敢冲到朕面前抢人?”
“霍肆,你是不是疯了!”
霍肆“咚”地一声又磕了个响头,眼眶泛起红色。
“皇上,看在知晚一心赎罪的份上,就让草民带她走吧,她继续留在宫里只有死路一条了。”
“朕要她活着,谁敢让她死?要你多事?!”
裴祁渊爆喝道:“你若是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朕现在就叫人将你拿下!”
霍肆胸膛上下起伏,全身的肌肉绷紧,喘着粗气,激动的指着江知晚道:“您要是真能护住她,那她现在就不会躺在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