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爱真的变作了个小小生命。
这个高大的男人枕在自己的腿上听肚皮,这样专注,一动不动,丁小粥摸摸阿焕的额头。
像小猫蹭小狗,只是若即若离的肌肤相亲就让彼此感到恬适。
再一看。
丁小粥一怔,“睡着了呀。”又摸摸,看到阿焕放松的睡脸,微笑起来,“真是累坏了。”
他低下头,在阿焕的脸颊上亲一下。
35
这之后。
阿焕每两个月回来一次,待的时间不长,每次只能两三天。
他生孩子的时候多待些。
前后待足了十五天。
被人催了再催,方叔叔表示要一头撞死,丁小粥也劝,他才肯走。
丁小粥生宝宝时,他陪在产室外,第一时间听到婴孩呱呱坠地的啼哭声。
接生婆说:“生了个小公子呢。”
阿焕正坐在床头陪丁小粥,两头顾不过来。
接生婆把孩子递给他。
他很有把式地接过孩子,红红粉粉的一团小肉捧在掌里,软弱无骨,他从没摸过这样的手感,实在是心惊胆战。
丁小粥气若游丝:“给我看看,给我看看。”
阿焕伸手扶,他慢吞吞欠起上身。
两人头挨着头,一起看宝宝。
丁小粥伸手戳了戳宝宝的脸蛋:“真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小东西吗?”
大家都笑了起来。
小宝宝吧唧吧唧小嘴巴,嘴角微微弧度,仿佛也在笑。
每次阿焕跑来,方叔叔就很生气,连体面都保持不住,问他:“家业怎么办?”
阿焕耍无赖地回:“完了就完了。我带丁小粥和毛毛跑到山里,一辈子眼睛一睁一闭就过去了。”
气得方叔叔要当场厥过去。
还是丁小粥说:“啊?我不要一辈子住山里!”
阿焕:“……”说好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呢?
方蕴和只好捏着鼻子,与他劝说:“那您赶紧把家里事弄清静,就可以把人接到身边,不用纵横半个国地奔走了。”
说得在理。
到毛毛——还没取大名,先浑叫作毛毛——三个月时,阿焕写信来,开心地说家里总算大致安稳了。
但孩子还太小,不宜随处跑。
于是又等了一段时日,等到毛毛快九个月大,满地爬,都会开口叫娘了。
大夫说孩子养得身体很健壮,没问题。
阿焕便启程过来,亲自带了一支队伍,把丁小粥和毛毛装进马车,一道儿摇摇晃晃地上京城去。
丁小粥还年轻,虽然如今做了母亲,玩心还是重,一路上游山玩水。
阿焕由着他怎么玩。
方蕴和已经没了脾气,冷笑:“你们就玩罢!”
丁小粥不明白:“多玩两天怎么了?还会天下大乱不成?”他说,“他们说最近皇帝改了性子,仁爱宽厚,也不动荡了,十分太平。方叔,你不要紧张。”
“就是嘛。”阿焕附和,袖手淡然。
但就算这样玩,他们走了四十天,也抵达京城。
没作停歇。
径直进皇宫。
丁小粥迷迷糊糊,也不知道被送哪去了。
直到他看见,在长如无尽头的巍峨红墙脚下,士兵们具装铠甲,手持长矛,头戴羽盔,刁斗森严地守在卫,终于隐约害怕起来。
阿焕前脚刚走,现在他身边只有方蕴和,他问:“方叔叔,这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