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哲问道,顺手先将拆开的手表和存储卡装进自已口袋里。
“嗨,开个表盖要什么钱。
就是不知道您是不是敌特分子?”
修表匠半开玩笑道,目光充满怀疑与好奇。
“放心吧,我不是坏人。”
贺哲笑了笑,递给五十元,“大清早把你喊来也够辛苦的,就当请你吃个早点吧。”
“哎”
修表匠接住钱,也算是没白忙活。
贺哲又去了趟电脑城,比对着存储卡买到一款读卡器后,才回到了宾馆。
幸好昨天他去绿农标协会的时候,为了介绍相关情况,随身携带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这下刚好派上用场。
贺哲关好房门,又拉上窗帘,将读卡器与存储卡结合,插在笔记本电脑的接口上。
点开存储卡,里面是一个视频文件,以及一个资料压缩包。
贺哲心中一沉,似乎预感到了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双击点开视频,电脑屏幕出现了谭越声的身影,背景是在公寓里。
显然,这是谭越声跳楼的前一天晚上在公寓里录制的。
视频中,谭越声神色淡然地说:“贺哲,当你看到视频时,时间已是五月一日了。
说明你很聪明,发现了手表的玄机。
如果这时候我的妻女已经安全出国的话,请把我以下举报内容及资料包交给纪委。
如果她们还没有出国,那就等到她们办好移民手续出国后再交。
我之所以采取这样的方式,完全是迫不得已,不想让妻女受连累,遭受坏人的打击报复。
自从刘文海被纪委留置调查开始,我就知道自已大限已至,被抓只是时间的问题。
回想这些年,我最后悔的就是上了张鼎铭的贼船,被他一步步的套牢、捆死,动弹不得。
当然,最根本的原因在我,理想信念丧失,思想道德滑坡,享乐主义作祟,哥们义气至上。
对张鼎铭这种人缺乏足够的警惕,坦然接受他为我跑官要官,馈赠钱财和美女。
而且与我关系暧昧的六个女人,多半与张鼎铭有染,所生的孩子也不敢保证是我的骨肉……”
锤锤的,剧情这么狗血吗?贺哲不由得惊呼起来。
算了,先继续往下看。
“我完全被张鼎铭的仗义、豪爽所蒙蔽,加之自已面情软,不善于拒绝人,因此替他在市人民医院新院区、市妇幼保健综合楼、市第二中学改扩建等二十七个建设项目上承揽工程,在市级医院大型医疗设备、医疗信息化系统建设、民政爱心助餐等采购或购买服务上不正当竞争。
我自知罪孽深重,但所做的这一切都离不开市长杨占廷的默许或暗中支持,以及张家背后势力的运作。
张鼎铭这人唯利是图,做事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必然遭到他的报复。
所以,贺哲,你在上交证据时也要保护好自已……”
贺哲看完视频,已唏嘘不已,整个事件的过程也逐渐清晰起来。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晚谭越声在公寓录制视频的时候,就已经想到有朝一日让贺哲把证据交给纪委。
为了避免周淑芳和谭艺萱遭到报复,他在手表的“MAY”
上做了刻痕,时间刚好是五月一日,妻女已经出国,没了后顾之忧。
至于谭越声是如何打开手表后盖的?贺哲突然想起来,此前在公寓收拾谭越声遗物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开盖器,只是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就没当回事。
直到今天在修表匠那里见到,才恍然大悟。
如此一来,谭越声等于是两手准备。
如果他跳楼身亡,这些证据完全可以将张鼎铭他们送进监狱。
如果他没选择跳楼,先独自把所有责任扛下,等妻女出国后再翻供,而证据资料就在这块手表中保存着。
当然谭越声选择跳楼自杀,对他而言,万般无奈下的上上之策。
贺哲粗粗算了一下,视频中谭越声供述的违法违纪问题,得牵扯多少人和事?所以,与其背负重罪度过余生,还不如一死百了,免于追责。
而且也让张鼎铭放下了戒心,妻女才能顺利出国。
嘿,这个谭越声真是心思缜密,生前身后事安排的明明白白,贺哲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