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并未遇到太多护卫,或是守备都被集中于黑穴的缘故。
及至后院最深处,远远有一道破木门,半开半掩,前头停了一辆马车。
地面整整齐齐码了七八个囚犯尸。
两个小卒,一个管事正在仔细的验看。
星眠对飞霜道:“这是半夜运尸去坟场的马车,我须寻机夺来。否则木门后又有许多护卫看着下山路,再无计可施。”
飞霜道:“他们久在白牢,定知你并非这里属员,该如何靠近夺取?我们还是找别的出路。”
星眠道:“来不及了,硬着头皮也得上了。”
飞霜听罢,屏息凝神,紧欲催动真气帮助星眠,然而身上又破开了几处刑疮,鲜血潺潺直冒。
星眠赶紧道:“千万别强行运功!你好生歇着,待我奋力一试!”
飞霜脸色苍白,焦急道:“你又没有武功,这样过去,我不放心。”
星眠道:“我自然不是强攻,而是智取。你照顾好自己。”
未等飞霜回话,大迈了一步,探出屋檐阴影,慢慢朝那边走去。
直到一个极近的石像后,缩身一躲。
等了片刻,其中一个小卒嘟囔起来,对其余两人打了声招呼,便自去远处松树边解手。
星眠一看时机成熟,从石像后窜出来,奔将过去。
吓得那剩下的小卒惊叫道:“何、何人夜闯白牢!”
一把拔出腰间佩刀。
星眠手持令牌,连声道:“自己人、自己人!追踪虎风堂细作来此!”
小卒怪道:“未收到任何消息说有虎风堂细作,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星眠道:“大哥小心着兵刃,且听我说。方才在前院传来扒墙落瓦之音,我们几个巡逻队的便沿着墙边追踪至此。”
这时已靠近了。
小卒借着月光打量了几眼星眠,说道:“愈怪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陈管事,你认识他么?”
那蹲地的管事也抬起头,略看了看,道:“不认识。但今日确实新来了几个帮众参与巡逻,是前院管事招的,未经我手。”
继而又埋头验看尸。
小卒对星眠道:“你被调到白牢,总有信笺文书为证罢?拿与我看看。”
星眠点了点头道:“自然是有。正放在我的袖中,待我拿了呈给大哥。”
迈近一步,右手探进左袖,笑道:“大哥请看?”
小卒兀自将脸贴近。
说时迟那时快,星眠从袖中抽出一柄方棱钢刺,猛的刺进他咽喉,当即血如泉涌,连刺过三下,连后颈都穿透了,红染了半身,直挺挺朝后栽倒。
地上的管事听着这动静,毛骨悚然,忙忙一窜而起,头也不回的逃奔。
星眠复追上,踢倒在地,正对后脑一刺,也扑的死了。
那走远的小卒受惊,匆匆赶回来查看。
见三个人都倒在血泊里。
星眠故作慌张,以手指着东边道:“有虎风堂细作!有虎风堂细作!往那边去了!”
小卒惊惧交加,甚至忘记了思考,迈了几步,掏出个哨子就欲吹响。
星眠爬起抵到他身后,抢先拔出他腰刀,双手握紧,连捅了他两刀,他大张着嘴扭过头,星眠又照脸劈了三刀,当即皮飞肉烂,筋绝骨碎,直软在地面,同一摊烂泥般。
星眠就月光看那刀时,刃口已有些翻卷,便丢去一边,重新捡了钢刺在手。
而后,从两个小卒身上摸出了白牢内的专用令牌。
并拖拽囚犯尸,全部放入车厢内。
一切完毕,就回去找飞霜。
二人穿着斗笠长袍,装作驾车小卒,驱马徐徐而去。
下山路颠簸曲折,星眠为保飞霜伤口不致扩大,只得放慢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