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翰收起硼砂,催促道:
“行了,别废话了,把东西都点一遍,我还得想想写些什么塞到鱼肚子里。”
。。。。。。。
江瀚三人赶着大车,风风火火地赶回所在的后营。
后营守卫见路上一辆大车驶来,立刻伸手拦下,厉声问道:
“你们几个,干什么的?车里装的又是什么?”
江瀚不急不慢地解释道:
“奉吴总兵之命,先换几石杂粮给兄弟们应应急,车上都是些粮食,兄弟可要验一验?”
甲士一听是吴总兵的粮车,脸色一变,连忙摆手放行。
一行人回到后营,立刻把伙头军喊了过来,吩咐他们生火造饭,揉点杂粮饼出来。
掌管伙食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军汉,穿着破旧的鸳鸯战袄,见到几车杂粮,兴奋得直搓手:
“江大人,敢问这粮是哪儿来的?兄弟们可好久没开锅了!”
江瀚闻言,淡淡一笑:
“我看弟兄们都断了粮,就先买了些杂粮回来,让大家垫垫肚子。”
说着,他又指了指旁边那篓鱼:
“还有一篓新鲜的河鱼,劳驾再熬点鱼汤,天冷了,给大家热热身子。”
伙头一听,眼睛都亮了,连忙点头,好久都没闻到肉味儿了!
这江小旗,人还挺好的!
江瀚见状,拱了拱手,笑道:“那就劳烦伙头军的各位兄弟了!”
说罢便走到一旁,腾出位置。
伙头则招呼手下士卒将车上的杂粮一袋袋卸下,开始生火造饭。
至于那框鱼,他得亲自料理。
江瀚靠在大车上,闭眼假寐,实则心神紧绷,密切关注着伙头的动作。
不一会儿,做饭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整个后营都被杂粮饼和鱼汤的香气包围。
不少士卒忍不住钻出营帐,朝着生火的方向张望。
“看什么看!滚回去!”
值守的甲士厉声喝道,试图驱散聚集的人群。
“爷要吃饭!滚开!”
士卒们抱团起来,无视守卫的呵斥,直接掀开营帐,蜂拥着朝伙房冲去。
一群人乌泱泱地围在炉灶旁,眼睛死死盯着锅里翻腾的鱼汤,口水直咽。
“伙头,还有多久能吃上?这是不是王总旗买的粮食?”人群中,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
伙头手上不停,一边搅动锅里的鱼汤,一边笑着说道:
“弟兄们,别急,这鱼汤都有得喝!”
他抬头朝江瀚的方向努了努嘴,继续说道:
“江小旗心善,特地先买了些吃食回来给大家应应急!”
众人闻言,顿时感激不已,纷纷朝着靠在大车旁假寐的江瀚拱手致谢。
伙头见状笑了笑,又从筐里抓起一条大鱼,熟练地一刀剖开鱼腹。
可刀刚刚下去,竟扯出了一块被血水浸透的土布。
“呀,这鱼肚子里怎地还有块布?”伙头惊讶地喊道,手上动作一顿。
江瀚猛地睁开眼,心中一紧——来了!
他之前特意把塞有布条的鱼放到最底下,就是为了等到人群聚起来。
一旁围观的士卒瞬间哗然,纷纷瞪大双眼,围了上来,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只见伙头小心翼翼地从鱼肚里掏出那块土布,缓缓摊开。
下一刻,一行血红的大字映入眼帘:
“明日校场发饷,尽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