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总,咱买鱼干啥?不会真是去改善伙食的吧?”
江翰指了指眼前的河鱼,开口问黑子:
“你听过鱼腹丹书的故事吗?”
黑子皱了皱眉,转头看向董二柱,两人对视一眼,满脸茫然。
见此情景,江翰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解释道:
“在秦末时,有两个反贼头子叫陈胜吴广。”
“他俩为了鼓动民心,把写有反诗的帛锦藏在鱼肚子里,故意让人发现,用来制造天命所归的假象。”
闻言,董二柱和黑子大吃一惊,急忙压低声音:
“旗总,咱只是讨饷而已,犯不着造反吧?”
江翰翻了个白眼,低声道:
“造反?说得这么难听干什么?”
“失败了才叫造反!成功了那叫重开大统!成王败寇的道理你们不懂?!”
“再说了,那吴自勉的刀都架在咱们脖子上了,还不让咱们反了?”
可话虽这么说,江瀚心里还是有些打鼓,扯旗造反,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崇祯二年要是敢造反,就等着朝廷大军前来围剿吧。
什么孙传庭,洪承畴,卢象升,大小曹,撵得各路起义军是上蹿下跳。
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大明这艘破船,也就能开个十五年了。
要是自己再使劲儿踹上两脚,说不定还能提前个几年。
得知江瀚的计划,董二柱和黑子两人顿时紧张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止步不前。
两人本来以为江瀚这一趟就是讨饷而已,这怎么话锋一转,就要造反了?
江涵见状,连忙安抚起两人:
“别那么紧张,我也没说现在就造反,等咱们干完这一票,咱先找个地方猫起来,静观其变。”
“再说了,你们真的忍心,眼睁睁看着吴自勉把咱们边军弟兄都给屠了?!”
提起后营还蒙在鼓里的同袍们,两人神色松动不少,也下定了决心,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行!瀚二哥(旗总),都听你的!”
见队伍的思想统一后,江瀚点点头,又指了指鱼篓,继续补充道:
“待会儿我塞张布条进去,做得逼真点儿。那些军汉没读过什么书,得使些手段才是。”
他看着脚下那筐鱼,眉头微皱,陷入了沉思:
“鱼腹丹书有了,那不如再来个篝火狐鸣?”
他思索片刻,又让董二柱去到先前的医馆,买了些硼砂回来。
“瀚二哥,咱的钱剩的不多了,买这玩意儿干啥?”董二柱把硼砂递给江翰,十分不解。
一旁的黑子看着江翰手上的硼砂,突然眼睛一亮,语气兴奋:
“我知道了,旗总!你这是变戏法的手艺!”
江翰闻言望向黑子,后者得意地使了个眼色,解释道:
“我以前学过几天变戏法,这硼砂下到油锅里,油还没热就能起泡,这时候伸手进去,就和伸到水里没什么两样!”
江翰看着得意的黑子,摇了摇头,开口道:“知道焰色反应吗?”
黑子一愣,挠了挠头:“啥玩意儿?”
江翰掂了掂手里的硼砂,继续说道:
“这玩意儿,扔到火里,能冒出绿光鬼火,不比你那戏法强多了?”
黑子又挠了挠头,很是不解:
“旗总,你说咱搞这么多花样干嘛?直接给弟兄们讲清楚不就成了?”
江翰摇了摇头,神色平静,淡淡道:
“空口无凭的事情,怎么让他们相信?”
“要不是我读过几天书,只怕明天也要被骗去校场,更何况那帮糙汉?”
他顿了顿,语气坚定:
“鱼腹丹书是让他们信,篝火狐鸣是让他们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