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被称为南阳郡主的女子,同五公主年龄相仿,面盘圆润,气血极佳,长相可爱,比五公主要亲善许多。
因为不久前丧父,只是略施了些粉黛,头上还戴着孝。
她方才忍了半天,听这两人一问一答,心中认定这两个奴婢在毁谤她的皇表姐五公主。
此时终于忍无可忍,站出来训斥。
五公主殿的主管尚宫闻声赶来,谦卑恭敬地道:“郡主殿下,您别乱走,一会儿五公主回来见不到您可就不好办了。”
南阳郡主一时怒气冲冠,不知如何应答。
她本性调皮,打算趁五公主未回先藏起来让她来找。
不料却听到了这一挡子事,哪里还有心情顽皮?!
她指着那两个人问道:“这两个是五公主殿的人吗?”
主管尚宫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小哑巴又惹祸了,心中气恼地瞪了那二人一眼,只可惜那二人都低着头不曾看到。
她见南阳郡主仍在气头上,忙笑颜宽慰道:“想必是这两个奴婢不知好歹,得罪了郡主殿下,郡主先去前面休息,让老奴来教训她们两个!”
南阳郡主气略平了些,但余怒未消,道:“得罪我倒罢了!怎能玷污五公主的名声?!”她说完甩袖而去。
主管尚宫凶相毕露,指着她二人道:“你们现在这里跪着!没我允许,不得起来!”
宫女姐姐直了眼,哭都哭不出来:“完了,这回彻底完了!”
小哑巴跪在地上,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听不见了,她离开五公主殿的时候在跪,现在刚回来,又跪上了!
这跪来跪去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五公主请安回来,第一眼看到的,是南阳郡主的笑靥。
她和这个表妹兴趣相投,不分彼此。
当初她去见无音时,南阳郡主也陪在身旁,只是小郡主对拜会一个佛门中人不甚有兴致,留在感业寺主持的房中欣赏佛物了。
后来裴远将军病重,将南阳接回去住了一年有余。这次二人隔了那么久再重逢,自然心中都十分欢喜。
“南阳拜见五公主!”
南阳郡主见了皇表姐,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五公主难得露出笑容,上前扶起南阳郡主同坐,关切道:“南阳好些了吗?我本来听说你还要十天才能回来,怎么这么快?!”
南阳郡主圆圆的脸庞露出笑容来,偎依道:“因为心中思念皇表姐,所以就快马加鞭的赶回来了!”她从小在皇宫同五公主一起长大,五公主与她亲生姐姐无异。
她父母皆亡,举世无亲,自然迫切想早日回宫来同五公主在一起。
五公主对这个表妹也是另眼看待,此时声音温和,笑道:“南阳回来的正好,我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这件事可是要你来助我一臂之力了!”
南阳郡主直起身来问道:“什么事?”她一提事情,忽然想起方才小哑巴的话来,顿时面色一沉,道:“皇表姐,有件事南阳非要跟你说说才行!”
五公主见她脸色不对,只当有人欺负她了,心中不快,脸上的笑容尽失,问道:“什么事?莫非有人胆大,欺负你了?!”
南阳郡主摇了摇头。
她一年不在,自然不会知道五公主身旁究竟生了什么,更何况即便她在宫中,也不同五公主同住,这么私密的事情也必定是不得而知的。
她天性单纯,只道是那两个奴婢口中诽谤。
她一心向着五公主,自然不肯饶过。
南阳此时提及,便遣退房中的人,将方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一字不漏地转诉给五公主。
凤仪公主起先一惊,但立时冷静下来,哈哈大笑道:“这有什么,想必是这些奴才闷得慌,闲时编派主子解闷的话!南阳不必放在心上!”
南阳郡主见五公主如此大人大量,心中极是钦佩,口中道:“可是皇表姐,这种事情万一传到别人耳中,只怕会影响皇表姐的名声!”
凤仪公主凤眼一跳,极尽王者之态,泰然笑道:“南阳为我担心,我心内感激,不过这件事大可不用放在心上!我宫中的人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心腹之人,她们只敢在这四方公主殿的墙里面说,出了墙一个字也不敢乱提!”
她说到这里,见南阳郡主犹不放心,便宽慰她道:“既然南阳担心,我一会儿会提两句的,免得她们将来太过放肆!”
南阳郡主心中舒缓,恢复了笑意。
她哪里知道,五公主殿中的宫女除了小哑巴,是谁都放肆不起来的。
宫女姐姐这次被小哑巴连累,也算是走了背字。
五公主心中有气,脸上却仍是如沐春风地道:“南阳离宫一年多,想必也想回原来的房中住着,我已经请示过父皇,差人去给你打扫过了。你风尘仆仆回来,想必也累了,不如回去休息,明天我再同你商量一件大事!”
南阳郡主见五公主这般体恤关心她,心中极是畅快,连声答应离去。
五公主见她走了,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地吩咐尚宫主管道:“快去把那两个得罪南阳郡主的贱婢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