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挑了些自己爱吃的东西报出来,“能不能种棵果树,树下再种些番茄的,青菜什麽的少种些,咱们平时也吃不了多少。”
“好。”林寒松静静地盯着她看。
江甜果一手支着脑袋,闷黄的光打在她皎白的皮肤上,莫名其妙让人联想到白绸折的假花。
格格不入,又不真实。
林寒松扯了扯唇角,“就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两人一大早就起来了,这天正好是公社一旬一次的赶集,又碰上了休息日,热闹加热闹,人还真不少。
林寒松一手护着江甜果,一手拎着布兜里特意装的杂面,在人挤人的大集里艰难前行,一路上还要警惕的,时不时拍下几个小毛贼伸向面粉的脏手。
就这麽挤到了卖蔬菜瓜果的摊位上,这些东西在农村不稀罕,因此摆的摊位少,来的也是几个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
林寒松先问本次的目标,果然他们也卖种子,只不过这东西又小又碎,怕放在地上走动就带走一片,所以不放在明面上,都是折了个小纸包揣在兜里。
江甜果站在旁边听着林寒松反复确认,卖的是什麽种子,种了包不包活,种植有没有要求,産出的瓜果蔬菜味道如何……?
不厌其烦的,每一家都要重复问过去,最後又反复比对,这才选定好了卖家,支付方式为怀里的杂粮面粉。
看他拎了一路的面粉,江甜果心里好奇,只是没来得及问,没想到是现在派上用场。再悄悄看看四周,发现确实每个摊贩的成交方式,都是类似于以物换物的形式。便宜量大的杂粮面,也成了比钱更靠谱的流通物。
这样的经济运行,也怪不得她只是稍微大方了些,就能让卖菜大姐对她死心塌地。
因为农村普通人想挣个钱是真难!
买完种子,大集上就没什麽好逛的了,而且江甜果并不喜欢太过拥挤的环境,于是他们就打道回府。
林寒松大块的休息时间少,必须得抓紧时间把自留地收拾出来。于是回了家连水都来不及喝,就拎着他的农用工具下了楼。
江甜果确实是好久没来自留地了,这麽一瞅和别人家规整的小菜园相比,自家的苍苍草原,确实有点突兀。
“先除草吧。”林寒松递给江甜果一双手套,要弯腰开工时,却被她拦了一下。
江甜果突发奇想,“不用这麽麻烦吧,我们可以在草上点一把火,让它烧起来。火烧完留下的草木灰肥料再当肥料,而且这样到时候翻地也容易,一举两得呢!”
林寒松却用一种十分难尽的眼神看着她,伸手掐了一片草叶,碧绿的汁液染在手套上,“这季节草木水分大,放一把小火它不容易着。要是放的火大了……”
林寒松指指旁边一排排的小菜苗,“把它们烧死了怎麽办。”
“好吧。”江甜果的鬼主意被一票否决,只能老老实实的用劳动和汗水除草。
当然劳动和汗水都特指林寒松,夫妻俩的分工是,林寒松负责割草和用锄头挖出草根,江甜果则要把这些草先暂时运到旁边。等草全部除完,再选一小部分烧成草木灰施肥。
林寒松弯着腰哼哧哼哧辛勤除草,江甜果则是悠哉悠哉在树下歇着,等杂草堆积了一定数量後,才过去用绳子把它们捆扎好,搬走拿远。
九月多的太阳,虽然不算灼热的地步,但足够澄黄刺眼。地坪都被日头晒热了。
江甜果搬完草,拿手挡着太阳,软声软气地给林寒松递了一把水果,“累不累,去树下坐着先歇歇?”
林寒松胡乱抹了把脸上的汗,流畅均匀的肌肉点缀着汗水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彰显了他澎湃的男性荷尔蒙。
江甜果脸上的红晕又加深了些。可能是因为太阳晒的,她顶着发烫的脸颊,在男人即将出口地拒绝中,捏住他的脸颊,往嘴巴里丢了一颗脆枣。
“你……”
不是,这是光天化日,不是,这也太亲密了!
林寒松这小古板哪经过这些,脸比她红的更快,偏偏嘴巴还堵着个枣子,只能飞快的咀嚼咽进肚子,再去说话。
可偏偏,江甜果机会抓的太好,又卡在他吐出枣核,要张嘴说话时,往里塞了一个。
“噫——”远处传来一道女人拉长了的惊讶声。
俩人赶紧分开,爆红着脸看过去,钱改凤正用双手捂着眼睛,但又偏偏把食指擡得高高的,一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你们继续继续,我啥都没看见!哦,对了,菜苗刚活,很多人都不放心,要中午来再浇遍水,你俩,咳咳,注意一点!”
钱改凤说完,拐了个大弯去河边取水,然後又拐了个大弯,回到自家的自留地上,全程都背对着他俩,非常识相!
好再尴尬只有那几分钟,林寒松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又投入到了劳动当中去,不到一上午时间,他就把地里的杂草全清理了出来。
两人回去吃了顿饭,简单休息了下,下午还要继续来翻土。
怕累着林寒松刚恢复的胳膊,江甜果问钱改凤借了把铁铲,也加入了翻土的体力劳动力。
可惜刚开始没多久,她就坚持不住,要摇旗投降。因为翻土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荒地长期没人耕种,土壤板结严重,她得用铁锹用力地铲起一角,然後再一点点用力拍平拍松。
巴掌大的一个小角落,就差点没给她累晕。江甜果几乎是咬着牙勉强翻了14的地,剩下的真顶不住,只能交给狗男人了。
林寒松一边干活,一边在观察江甜果,并且敏锐的观察到了她干活时别扭的姿势。
不太对劲,她翻地的动作又费力又费腰,明显像个没怎麽干过农活的新手。怎麽看都与父母不和,在乡下待了十年的可怜小白菜经历,扯不上关系。
所以,怎麽会这麽矛盾呢?林寒松微微抿起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