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甜果升职的消息,只是麻木的看了一眼,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嘴巴一张又说些讨人厌的话。看来这次,真是给她好好长了个记性。
没人主动挑事,江甜果自然也不是找事的性子。
她正兴起自己头上的乌纱帽呢,谁能想到一个还没拿毕业证的师范生,居然能在穿越後,先是转正当老师,再是成为教研组长。
直接大跨步,比别人少走三十年弯路!
她辅导员知道自己学生这麽牛吗?(不是!)
就是可惜这时候还没引入评级制度,要不然江甜果高低要在自己名字下再挂个高级教师职称,这样才气派呢!
不过哪怕是升任教研组长,小江老师还是小江老师,依旧平易近人,依旧和同事保持同事关系,淡淡的相处。
唯一的变化就是会在每周抽出时间,和数学组的老师们一起开教研会,大家互相交流平常教学时遇到的困难,借鉴优秀教学方法。
而其他数学老师们,也发现了教研组长的妙处。
往常遇到难题,她们只能对着答案死磕,而有了教研组长,能毫无负担的直接求教。而江甜果也不负所托,不仅会用最清晰的思路告诉她们如何解题,甚至还会一并解决了,如何再教给学生的问题。
真是太厉害了!
和气氛融洽的数学教研组相比,隔壁被江甜果夺走一半权力的孙校长,正迫切想在语文教研组里证明自己。
于是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一系列改革,具体体现在每天放学前老师们都要上交教案,每隔两天还要组织一场教研会……
这种强度,与其说是教研组长,倒不如说是给老师们安排了个高三班主任。江甜果的好搭子刘老师松弛上班了这麽多年,还是头一回有了紧张感丶窒息感还有淡淡的想死。
江甜果没办法,只能尽力和她调课,让她不用忙于家里学校来回跑。
——
时间就这麽慢慢往前晃着,一转眼,林寒松肩膀上的伤都快好了,他找空闲时间时间去部队医院拆了石膏。
“感觉怎麽样?”陡然看见他没了石膏,居然还感觉眼睛不太适应,习惯就是如此可怕的东西啊。
林寒松捂着右臂试着活动了下,胳膊擡到与肩膀齐平时就吃痛垂下,“片子上说骨头都愈合了,接下来慢慢做几天康复训练,应该就和正常人没区别了。”
“好。”
吃过饭,林寒松回忆着医生教的动作,艰难又缓慢地做着康复训练。
实在是太折磨人,他不得不想些别的转移下注意力,于是顺嘴提起了自留地。
“抽的那块地,前两天我去看过了,各方面都挺好。我看别人家老早都开始弄了,就咱们的地里还都是杂草。荒着不行,是辜负了领导的苦心,现在我伤也好了,就这个星期天,去把地里拾掇拾掇,先种点东西下去。”
“随便你……”江甜果随口应了一声,情绪不太高。
以为林寒松这麽多天都没提,是没放在心里,谁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过。
这也就算了,谁想到林寒松一个城里孩子,居然对收拾自留地这件事,展现了出乎寻常的热情。江甜果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像蚂蚁搬家一样,赶在休息日前,一天天带东西回来。
什麽铲子锄头耙子,最後一天晚上甚至还往家里拎回来了一袋干牛粪!
江甜果蹭蹭蹭退到卧室门口:“……!!!”
那是什麽东西,拿远点,别进屋啊!
好在林寒松还是有分寸的,只把牛粪放在了门外的边上。然後进来邀功,“这几天大家都在开垦自留地,附近公社里的牛粪猪粪都成了稀罕物,这一包我可是费了老大劲才弄来的,保管能把咱家地养的肥肥的!”
可惜,江甜果完全无法和种地男孩的喜悦共鸣,她手指微微颤抖的指向浴室,“你……,你去洗澡,洗完了再来跟我说话!”
“干牛粪没啥味的……”林寒松鼻子凑近衣服仔细闻了闻,然後老老实实顶着媳妇杀人的视线进了浴室。
天气早就转凉了,他还是保持着洗冷水澡的习惯。冰冷的水刺激着身体,他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明,一些江甜果不经意间露出的违和感,在大脑里愈发明显。
一个在农村生活了十年的人,真的会对干牛粪有这麽大反应吗?
不过此时他并没有想太多,走出浴室的时候,看到江甜果正在伏案奋笔疾书。
“写什麽呢?”林寒松凑过去看。
“期中工作总结,”江甜果停了下笔,“虽然还没让交,但教导主任提前说了,那我干脆早点写,省得到时候赶。”
“真有先见之明。”林寒松先夸,又凑近些仔细看了看她的字,最近秘书处提拔上来一个新的笔杆子,不仅文笔好,一手字更是被人吹的很高。
但林寒松却真心觉得,那人离自家媳妇还差远了,说什麽临摹了五年字贴,不对,临摹了五年……
林寒松对媳妇从来都是全心全意信任的,就像她说练字是小时候拿着树枝在地上乱画,林寒松也从未质疑过。
但,要是再结合上今天的牛粪呢?
一个乡下来的姑娘,身上真的会有这麽多疑点吗?
江甜果进入工作状态的时候,整个人是非常投入的,一直到写完了合上笔帽,伸了个懒腰,这才发现林寒松还趴在桌边,眼神略微复杂地看着她。
“怎麽了?”她问。
“没,”林寒松先是否认,随後有些小心地问,“你说咱家的自留地里,种点什麽菜好?”
江甜果对地里的活计是真不了解,但这些日子钱改凤一直在耳边叨叨,她多少也是懂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