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执着,我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在身体勉强恢复之后,尽管暂时无法活动双手,但是在手术过后意识重新敏锐清醒的大脑却可以重新开始工作了。
作为护士的絮雨本来不希望我这么快就重新开始工作,但我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
“大脑就像是一把利刃,太久不用思考的磨刀石磨砺的话,会变迟钝的哦。”
于是,护士同时担任起了作为助理的工作,将便携式终端机带到了我的床前,将原本属于的一部分文件念出来,接着再由我口述做出批复。
自然,这样的工作效率无法与正常工作时相比,因此每一次完成原本属于我的一部分工作之后,同时承担了比平时更加沉重负担的我和絮雨都会倍感疲倦,但她却总是脸上带着温柔的神情,慢慢地用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用这样亲爱的动作来表达着浅浅的爱意。
——而就在那一天,正当我们勉强完成了一部分工作,亲昵地靠在一起休息时,病房里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相处的时光。
絮雨用免提接通了对话,对面传来的是那个绵软温柔,却又带着急切的声音:
“絮雨姐姐?!听说老公他身负重伤了……没事吧——?!”
“嗯,没事的,只是双手受了伤,需要养病一段时间而已。”
面对小白熊那急切的询问,絮雨只是轻轻地将其带了过去。
我顿时明白了她这么轻描淡写的含义,想要起身凑到话筒边,却因为那沉重的护具而感到用尽了力气也动弹不得。
身边的爱人见状,连忙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了起来,将话筒递了过来,我才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开口道:“是的,洛拉……我没事的。在萨米的科考顺利吗?”
“啊,好的!对于曼纳海姆峰的考察十分顺利,收集了大量有用的气候与山体数据,对于分析环境变迁与天灾预警想必有着巨大的帮助。现在基本的工作已经完成啦,我们暂时在半山腰的营地修整,这里有暖气有热水有信号,生活条件还挺好的呢,只是最近会有暴风雪,所以我和麦麦决定了准备等待一段时间再下山……啊,说自己的事情说的太多了!那个,老公你没事吧!我听麦麦说,好像是外勤任务的时候受了伤什么的,但是详细追问下去她又支支吾吾的……”
说到这里,洛拉的声音便又多了几分自责。
我在不经意处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便开口道:“没事的,洛拉,只是双手骨折而已,需要住院几天。不需要这么担心啦,等到你回来的时候,我应该就康复了呢。”
“啊,那就好!我会给你还有絮雨姐姐带手信回来的哦!”
通话结束了,而我和絮雨对视了一眼,她捋了捋头上有些凌乱的丝,开口道:“洛拉妹妹,还是这么天真可爱呢。”
“呼……也不算是骗他。”我自嘲般地笑了笑,“昨天查房的时候,苏苏洛告诉我,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估计两个星期内就可以出院,一个月内就能恢复正常活动了。”
——换做是其他人,就算是不死也是四肢高位截瘫吧,我忍不住想到,而现在自己的双腿几乎没有什么大碍,双手也只是被沉重的护具包裹,不得不说是一种幸运。
在那之后,住院疗养的生活依旧在继续着。
在早餐、查房、换药与上午那略显得有些狼狈的工作后,中饭安排的时间也很早,一般是炎国或者东国菜式的米饭配菜,这样也方便照顾我的絮雨用勺子喂食,然后是显得有些漫长的午觉。
在那之后,暖阳洒进窗户的下午,絮雨会坐在床边,像是为孩子读者故事书一般,淡淡地为我叙述着这一段时间的趣事;而有的时候,她则会将终端机带过来,借由我口述的方式,与我在模拟器程序里下棋——只是无论是战棋还是西洋棋,哪怕我刻意让子,她也总是会输给我。
“因为亲爱的赖以为生便是一筹一划的大脑嘛……应该说输给我才是不合情理吧?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刻意输给我哦。”面对着取胜后总是有些进退两难的我,她便会这么柔声安慰着,“而且,重要的不是下棋,而是能够陪伴在你的身边呀。”
时间就这么缓缓流逝,直到病房的灯光亮起,食堂便会送来带着汤与水果的晚饭,而絮雨又会细心地喂我进餐。
收拾完成后,我就在絮雨的搀扶下,缓缓直起身——手上后恢复的双腿肌肉有些萎缩,絮雨不得不扶着我的身体,帮我抬着沉重的护具,缓缓挪动到清洗室。
随后,她就像是最细心的护士那样,慢慢地为我解开身上宽松的病号衣物,用温水湿润了毛巾后,轻轻地为我擦拭着身体,直到每一寸肌肤都清洗干净,随后又换纱布。
而在扶着我回到床上之后,她又开始打扫病房的卫生。
最后,絮雨会回到我的身边,轻轻地抱住我的脖子,仿佛抱着婴儿一般;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将额头了上去,自责道:
“现在的我,是不是很没用呢?这么多的事情都无法自己完成,甚至是连抱紧你都做不到啊……”
我努力晃动了一下还未康复的手臂,感受到的只有护具那几乎绷紧的束缚感。
“不……因为。”絮雨将手放到了那沉重的护具上,“我的手,就是你的手呀。有的时候,不需要自己一个人坚持,可以稍微依靠我得。”
“啊……”
我张开口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感到口中一阵干燥,说不出一句话。
最后,面对着絮雨,我点了点头,她就这么抱住了我,轻轻地吻了吻我的脸颊。
深夜。
我的身体感到一阵燥热,随后便从浅浅的睡眠中苏醒。
病房内的灯光十分昏暗,墙上的电子钟显示的时间是凌晨的三点,我正保持着双臂交叠在胸前的姿势,那沉重的护具压在胸口,在病号服下压出一层层汗珠。
“唔……”
睡眠对我来说既是对于眼前这现实的逃脱,却也是一种另类的折磨。
胸前沉重的重量,四肢行动的不便,注定了无法采用舒适的姿势安眠。
而一旦失眠,再想要重新进入睡眠就显得困难不少了。
“啧,好像问题比这一点还要严重啊……”
室内的空调出呼呼的声响,沉重的身体却溢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
我顿时明白,是自己的性欲——尽管在双臂都包裹在护具里养病的情况下还会思考这种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但是我的躯壳便是这么特殊,一旦这一方面的欲望在一段时间内得不到满足,身体便会用一种难以忍受的燥热感催促。
只是,看着睡在隔壁的床位,在白天劳心劳力悉心照顾自己的絮雨,我实在是没有办法将她唤醒,只为了泄自己的欲望;而更加糟糕的是,因为双手被束缚着,我甚至没有办法用手自己解决,那股燥热让我的呼吸不禁越来越急促起来,好似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
“啊,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