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也不知该怎麽办,她想起来自己是带药来的,赶快拿出来自己带来的药,辨别了一番是驱寒毒还是热毒,确认封行渊应该是受寒,便将他扶起来喂药。
封行渊在这时醒了过来,恢复了些意识,但思绪仍然混沌。
鹿微眠解释,“你发热了,得吃药。”
封行渊就这样看着她。
这会儿没有裙带遮蔽,异瞳混沌又幽暗,眼尾浸着红血丝,看起来有些骇人。
鹿微眠有些心颤,“你感觉怎麽样?”
封行渊眼帘压低,那极具攻击性的视线盯住的地方,是她的胸口红痣的位置。
可惜现在被遮起来了。
少年恍惚中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突然伸手,勾住了她的衣襟,然後扯开!
鹿微眠心跳倏然漏了一拍,按住了衣衫,惊吓间没能发出声音。
少年眼底没有丝毫情-色意味,只是看到汹涌起伏间那颗红痣後,漂亮的剑眉轻蹙,眸底流转着异样的情愫。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顺着那颗痣一点点攀爬到她的脖颈,少一用力,握住。
将人拉到面前,“果然是你。”
鹿微眠没懂他什麽意思,他的手很快也从她颈间垂下。
看起来像是烧糊涂了。
封行渊陷入清醒的梦境中。
那老者的声音在梦里不断地提醒他,周而复始,“还是尽快解决她为妙。”
他非常清楚。
从前,在这个世上,他永远不会留下任何一个知道他软肋的人。
每个都会是日後伤害他丶背叛他的祸患。
杀之永绝後患,是他的信条。
清早,封行渊靠坐在石壁边,眼底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
他看着还在睡梦中的少女,听到有人问他,“你在犹豫什麽。”
鹿微眠被他的动静弄醒,看见他起来也本能地爬起来,嘟嘟囔囔地问,“你醒了啊。”
“你昨晚受风寒高热了,你还记得吗?”
封行渊越过了她的问题,朝她温和地伸手,“过来。”
鹿微眠困顿的起身,大概是习惯了他对待她温和,因此鹿微眠分辨不出来,封行渊刻意示好中隐匿的危险气息。
她坐在他面前,封行渊捏着她的指骨,问:“你知道我左眼不能见光。”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问题。
但鹿微眠毫不避讳,“我知道啊。”
她迷迷糊糊地想试试他额头的温度,但是手被抓住,她便学着幼时母亲的动作,将额头抵在了少年额间,半梦半醒地试了一下。
封行渊那句阴戾的“可是现在知道的人都死了”突然被她的动作打断,额头相抵的动作,甚至能看得清她纤细卷翘的睫羽,像是翩跹蝴蝶落在了他的脸上。
鹿微眠还困着,这远远不到她正常的就寝时长,因此所有举动都慢吞吞的。
因此,她抵着他的额头停了很久。
那一双蝶翼也停了很久。
少女身上馨香和温热触碰着他阴暗的灵魂。
然後听到软绵绵一声,“不烧了。”
说话时,气息就落在他唇间。
封行渊後半句“你是怎麽知道的”也没能说出口。
鹿微眠知道他不烧了便放下心来,困得更加厉害,“那我再去睡一会儿。”
封行渊坐在原地,看着她躺回去的动作。
脸颊上仿佛还残留着蝴蝶停歇的触感。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了一下。
鹿微眠这下睡得沉了,再度醒来时,已经被人放进送回营地的马车里。
她赶忙爬起来,掀开门帘询问。
送她回去的侍卫解释说,前去援助的禁军得封提督指令,已经从刺客手中营救到了陛下。
就是要晚点才能回去。
鹿微眠闻言才放下心来。
回到营地已是午後,营地内满是昨夜打斗留下的破败残骸,一些禁军侍卫留在营地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