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微微一笑,眼尾微弯,道:“那我便这样回家,去见我母亲。”
徐青沉眼睛一亮:“那可太好了。”
徐观点住徐青沉的额心,戳了她一下,轻叹:“你啊。”
徐青沉知道自已的得意被她看出来了,索性收手,“表姐若是不满意我的手艺,便去找旁人给你整理头发。”
徐青沉挑了挑眉:“赵家大公子,听说与你议过亲?”
“那是往事。”
“是的,你逃到吉州去了。
哎呀,如今赵大公子,孩儿都两岁了,表姐可后悔呢?”
徐青沉披散的长发,随着她歪头打量,散落在肩头,垂在被面上,落在徐鉴止抵住被角的手背。
她望向徐青沉的眼睛,手心不自觉翻转,捞住那缕顺滑的黑发,轻轻攥在掌心。
对视间,徐观道:“有何可悔?”
她的视线仿佛逐渐用力,微微倾下脸,注视着徐青沉,轻声道:“覆水难收。
阿沉日后,不要再问我悔不悔。”
那凌厉俊朗,弧度优美的侧脸线条,鼻尖悬空落在徐青沉鼻尖上空。
徐青沉抿住唇,“谁会——”
“娘亲。”
清脆的孩童声音在床边响起。
是方才被人潮挤出去的徐献之,钻出人流,跑回来了。
一回来便幽幽站在床边,恰到好处打断。
徐青沉转过脸,看到徐献之,随手推开徐观。
徐观略微僵硬被她推开。
两人方才贴得那样近,徐青沉仓促转头,所以右边脸颊,不经意擦过了徐观的唇。
柔软的一触即过,却仿佛无限放大,一遍遍回荡在脑海,激荡在胸腔。
短暂的擦过,似有无数的滋味在唇瓣迸发,如火燎原,无限馥郁,令她狼狈得抿住唇,深咽了咽。
那些荒唐话本里甜蜜荒诞的描述,仿佛缠住了她的呼吸,不敢多看眼前人,似乎凝视也是亵渎。
那缕悄悄握在手里的发,也丝滑地抽走。
徐献之站在床边,将头抬起来,给母亲看,一字一句道:“方才磕到了头。”
徐青沉大惊,竟然磕到了聪明宝贝蛋的绝顶聪明小脑袋。
她连忙捧着献之的脑袋检查。
徐献之悄悄将母亲那缕方才被那女人握住的发,攥在手心,死死握住,乌黑的眸在母亲怀中,刮向那女人。
无能的父亲,成天防着那群无能的男人,可真正的敌人在哪,他根本不知道。
没一会儿。
赶走了谢槐的同僚们,谈笑着进来。
又聊了会,众人便都告辞。
徐观也辞别。
徐廷尉墨发上玉冠微歪,肃穆着脸,行走昂然,仿佛如常。
而在众人走后,揣着两个烧饼的商文琼,来探病了。
商文琼将两个烧饼掏出来,在徐青沉头上套一个,徐献之头上也套一个。
“是你昨夜的提议,老板觉得很好,今日便开始卖了。
大受欢迎,我排了两刻钟,才买到两张。”
徐青沉啃了一口,是她最喜欢的梅菜肉馅。
商英拉了拉她脖子上的烧饼,制止她,“少吃点,病得还不够吗?”
徐青沉:“我就尝尝味。”
徐献之套着饼站在那,像是套圈摊子上,摆着的小瓷娃娃,面无表情,可可爱爱。
她想,母亲爱吃,以后自已会在烧饼摊上烧火,可以每日都给母亲送饼子。
这样一想,卖烧饼也很不错。
她会努力烧火,烤出最最好吃的饼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