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什么要有假如?
飓风射线一扫而过,轰穿了别西卜的身躯,先是在胸口开出一个贯通的血肉模糊的大洞,再疯狂扩张,撕裂全身,如同榨汁机一般把他榨成了西瓜汁,粉身碎骨,飘香四溢——
“哈啊!”骑枪猛刺,捅进了飓风射线中央,强行将其分开,黑灰色的激流从身旁扫过,撩起了头,但伤不到他的身体。
激光短暂,稍纵即逝,打在了站着的矿石上,打穿了洞,前大有小,穿出的孔只有手指粗细。
蚀影骑枪,冲破了飓风射线。
“呼啊……”别西卜急促地喘息着,左手凝聚着风球,鲜血从额头和脑袋侧面一路往下流,痒痒的。
但他没有揩拭,而是往前迈出一步,小小的一步。
松软的双腿,实在难以支撑风暴的重量。
为什么他还有〔仇恨〕?他理应耗尽了才对。
自问自答中,魔王很快便觉,那份〔仇恨〕来自于荆棘王冠。它将吸收的〔仇恨〕反哺给了小弥撒。
“前进……”孩子的风暴眼在闪烁,十分不稳定。
寒风吹得他全身冷。
“停下。”魔王无动于衷,将风场凝聚枪尖,再次轰出一炮。
“喀嚓。”就像把虾滑倒进粉碎机,眨眼间,孩子就被打碎了,消散在了风中,无影无踪——
“啪!”骑枪挥砍,怒砸在飓风射线上,打出了纷飞的火星,强行将其打向一旁,如同重击一头蛟龙的脑袋,逼着它撞上左侧远处的岩壁,凿出大洞,脑袋嵌进身体里,搅碎自我。
“前进……”别西卜迈步上前,踉跄地,一瘸一拐地,但却是英勇无畏地。
“停下!”几个字幕冒了出来,在他眼前震荡,却被他小小的身躯冲散了,和普通的炊烟别无二致。
紧接着,飓风射线再次轰来,将他大半个身体削除,只剩下膝盖以下的部分,且很快就倒下了,像两瓶倾倒的可乐,不断流出深色的,冒着泡的甘露——
“咚!”浑厚的打铁声。飓风射线被打向右侧,再次痛击墙边,贴着墙转悠了几米便散去了,涌来的风浪与烟尘冲过了他,却无法撼动他。
一步,一步……他走得愈坚定,愈沉稳,由拖行双腿转为了走,再转为竞走,阵痛的心脏泵动着热血,身躯燃起了黑焰,对抗着磁场与寒风。
“前进……”小跑,奔跑,贴地飞跃,最后是无需翅膀的飞翔,他踏出一串等差数列般的脚印,航向永不偏离,“前进!”
“停下!”铺天盖地的字幕打了过来,如洪水猛兽,向他怒吼,但却被无情冲破。
魔王快向后退去,骑枪稳稳平举。
飓风射线,射线,射线,射线!
“啪。”精致的人体手办被轰鸣的卡车撞成了黏土,带着血腥——
“咚!”射线被骑枪猛然捶开。
“乒。”啊,美丽的青花瓷被一锤打碎了,化作了一堆骨粉,并在狂风中飘散,铺成了大城市里的雾霾,干冷,苦涩——
“嘭!”骑枪燃起黑焰,再次拍开,留下一道炽热的黑灰轨迹。
接连的射线,接连的劈砍。
你轰多少次,我就将它们驱逐多少次!
他的嘴角涌出黑焰,嘴里的血腥味化为了焦味,双眼死死盯着射线的尽头。
所以,为什么我总能看到一些我们落败的幻象?那些将遗骸团团捆住的锁链究竟是什么?
答案是,恐惧。
这是魔王之烬藏得最深的,连“企鹅”都无法现的能力,因为连参谋长没有被侵蚀,无从调查。
浸泡在这逃无可逃的黑烟之中,我们难免会吸入他的〔仇恨〕,意识会在不知不觉间被其中蕴含的杀戮所侵蚀,开始害怕,开始畏惧。
如若你看到这些闪过的“战败画面”,就代表你已被魔王之烬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