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练第二天,在小队所在的2号狙击阵地,江遂半小时内灭掉敌方4个队员,当日演练提前半天完成目标。
第三天的抓捕行动中,房内“匪首”被江遂用枪抵着脑袋拖出来,敌小分队投降。
“匪首”面色如土,跟队员吐槽:“我没得罪江遂吧?”
一旁的郑适小声说:“你看我们有人敢和他说话吗?”
“匪首”问:“怎么了?”
俞清也凑过来:“不知道,从演练第一天就这样了。”
郑适走到坐在角落闭眼休息的云行身边,用胳膊肘杵他:“你天天和遂哥在一块,应该知道吧,他吃什么呛药了?”
云行睁开眼,半晌之后说:“没天天在一块。”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竟然习以为常地认为他和江遂的关系更近些。云行想起宋明之的警告,心里头压了一座山。
关山阻隔,前路艰险,脚下不知什么时候便是穷崖绝谷。
他路过一些风景,遇到一点善意,因此产生的依赖和动心,无法宣之于众,只能藏在心里,慢慢消化,然后继续上路。
这条路只能云行一个人走。
有的人那么好,该有璀璨的坦途和未来,和注定在绝谷里挣扎求生的自己原是殊途,不该有妄想,不该存旖念。
能有一份普通朋友或同学的情谊,已经足够。
郑适又叫了云行一声,见他不答话,便凑过来,这才发现他盯着前面的山林发呆,目光恍惚,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个两个都这样?”郑适嘀咕。
跟过来的俞清担忧地看了眼云行,悄声用口型发问:“怎么了?”
郑适摇摇头。
演练前一天还好好的,江遂去哪里都和云行一块,晚饭后郑适想一起对一对流程,江遂说不了,转头就去找云行。
结果正式开演,两人却一句话不说,一副王不见王的样子。连郑适都看出来,云行好像在刻意回避江遂。
江遂呢,更绝,吃饭、休息、出任务,视线偶尔冷冷扫过云行,比陌生人还要不如。
多人任务还可以,有一次是两人一组,恰巧剩下江遂和云行,结果江遂直接走到俞清旁边,示意对方搭档离开。离开的人自然就和云行一组。
到了这里,要是再看不出来这俩人有事,大家就都瞎了。
这针对也太明显了。
云行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新搭档,有瞬间的茫然。郑适看到了,啧了一声,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觉得云行怪可怜。也不知道怎么惹到江遂了。
他遂哥要是彻底对一个人坏起来,那真是神仙难救。
好在郑适担心的“霸凌事件”没恶化。江遂纯粹就是冷,除了不和云行一组,其他事情上并不欺负云行。而云行情绪看起来也不好,从集合到出发都没开口说过话。
小分队的队员都感觉到了,但没人敢问。反正默契还在,一声不吭也能配合,一路斩杀,倒也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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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傍晚下起雨。山路湿滑,光线昏暗。
清缴进入尾声,云行和郑适一组,纵深三公里,在最靠近敌营的位置追踪敌人行迹。
有两名侦察兵暴露在视线内,云行和郑适分两路追击。
“注意返程时间。”两人分开时,郑适回头提醒了一句。
“好,注意安全。”云行说着,纵身跃进密林中。
矫健的身姿即刻和茂林融为一体,在簌簌夜风中难以分辨行踪。郑适看了眼表,晚上六点,然后往相反方向跑去。
晚上十点,郑适回到营地时,已经比原定返回时间晚了两个小时,他摘了头盔,累得半死,拿起桌上一瓶水牛饮。
等他喝完,俞清问他:“云行呢?”
郑适手里还举着水瓶,闻言一愣:“他没回来?”
他已经迟了两小时回来,原本以为云行肯定比他早,结果环顾一周,发现队员们四散坐着,都齐了,就差云行。
俞清皱眉,坐在远处闭目养神的江遂睁开眼。
“没回来,只剩你俩了,原本以为你们在一起。”俞清说。
“我俩早就分开了。”郑适简单说了下两人遇到敌方侦察兵的事,又看了眼腕表。
江遂站起来,开口说了今天第一句话:“什么时间分开的,从哪里分开的?”
原本大家不觉得有什么,清缴任务充满不确定性,时间不固定,或早或晚不是大事。退一万步讲,这是演练,即便真的遇到敌人围剿,顶多出局。
所以江遂语气稳定,面上看着并不急。他是队长,再怎么和队员不和,问一问情况是必然的。
郑适便又讲了两人任务中的一些详细情况。
听起来也很正常,没有特别值得担忧的地方。江遂冷静地听完,返回操作台前调取定位。
就在这时,外面凌空劈下一道闪电,将屋内照得雪亮,紧接着是轰隆一声雷响,淅淅沥沥的雨渐有倾盆之势。
GPS信号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