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挥了挥袖,嗤之以鼻。
清河这一番话骂了所有人,骂得别人无地自容羞愧难当,更把叶晓骂得狗血淋头,谁让他用人无能不胜其任。
但清河的话还没说完,他长揖不拜:“诸位都是英雄好汉,我只不过是一个书商之门自然吃罪不起,在下少时体弱多病,曾因见了练剑时心无旁骛的涯当家而心生崇敬——”
叶晓蓦地抬眉,极受触动。
“——以为天下武道尚武亦有道,现在看来,在下得慎重思忖一番才行,告辞!”
“公子且慢!”
无留便在清河扬长离去之后,追了出去。
其后堂内的氛围不言而喻,众人已对清河的身份笃信不疑,那些暗地里欲挑拨离间之人自然也失了先机,反倒是因为清河的这一出戏,无人敢再说出只言词组,单就能与舟安行的公子相识,大当家便足以服众。
无留追出了齐云堂,等到人少之地才道:“公子留步,在下对方才的言论心生佩服,如何不能相识一番?”
清河本不愿与此人多生纠葛,本来他就打算骂完就跑,就怕有些人不服偏偏不动手就动口,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转身道:“可以,你姓甚名谁。”
无留唇沿微扬,缓缓道:“小的无留,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么告辞。”
这么简短的一句话,让清河这才反应过来,他顿时扬眉,心道:原来是父亲,看来他们已经收到家信了。
“等——”
在他的话还没说完,阿镜的身影便从拐角处突然闪现出来,盖过了拐弯过去的无留,且一个劲地喊道:“少爷,少爷,您可等等我啊——”
清河不予理睬,干脆地抽身离去了。
——
是夜,宵晖如盖,似水盈盈,清河持身而立于院门口,刚好便能将那明月一览无余,下个月才是中秋,今日的月亮竟也圆。
他眉眼俊逸,睫似片羽,如冠玉耳,再被那簿月笼罩又实在是霞姿月韵,怎么可以让人移目转睛,不心猿意马。
“看够了?”清河道。
院门口那棵大榕树后却是许久未见动静,清河便又道:“你不出来,我进去了你也不要进来。”
叶晓这才鼠头蛇尾似的现了身,抓了抓脑袋满脸堆笑,白日所见的悉数狠戾全无踪影。
若不是他身上仍有疗伤过的痕迹,清河确实不敢相信这是同一个人。
“你鬼鬼祟祟的在那做什么?”
叶晓道:“看、看月亮嘛。”尔后试探性地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见清河始终并无抗拒的反应才靠了过去。
山影弄月,壁对双人。
空气多么宁静,蝉鸣声就有多喧嚣,叶晓第一回明白什么叫手足无措,词穷理尽,什么又叫面目全非,嘴更多余。
直心道:去他奶奶的二大爷,快说点什么啊!
执拗了一圈,他竟然手心出汗了。
“你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