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行色匆匆,几乎并没注意到他。
阿镜放下空着的食盒,上前寻问道:“姜爷爷,这是怎么了?”
姜大爷不知作何解释,于是找来一个木盆将青绿水盛满,说道:“给,你想知道就自己去看看吧。”
说着便继续鼓捣他那窝灶火,满面愁容。
阿镜只好捧着那盆药水,跟着先去的众人,来到了葡萄藤院。
院子中不出所料的围满了人,各各引颈长望,但屋内并未传出来什么好消息,倒是有无以计数的血水端出来。
新的药水来了,院中自发地让出一条长道,阿镜低着头依次排在最后,跟着进了屋门。
屋内有股浓烈的血腥味,戾气丛生,杀气纵横,这里头坐着好几个当家,以及好些个犹如牛头马面的凶猛壮硕之人,还有阴恻恻得叫人发寒的家伙,亦有妖艳美丽的女人,还有几个临时来帮忙的妇人,至于其他人,阿镜就只看到了苏姑娘这一张颇为和善的面容。
进来时,他被盯得心里发毛双腿发软,恨不得马上转头离去。
“钟大夫,再这么下去,本姑娘怕你的侄儿不是先中毒而死,而是流血而死。”
围在床前第一个的是罂之花,她如是说,却也并未停下手中掏东西的动作。
“你他娘的说什么!”
一个背着锤子的大块头亮出了大嗓门,第一个站出来以唇相讥。
罂之花这会正好取出了一盆花,那正是三色烟霞花,钟南星之前交予罂之花的烟霞,她竟然重新养活了!
钟南星差点喜极而泣,一下子从椅子上拔身而起,道:“都出去!不要打扰罂姑娘救人。”
烟霞花药毒两用,制毒难解,但若是制药,便是十倍毒药都难以匹敌的救命良药,罂之花十分舍不得,但若不是叶晓握有她送出去的黑针,比起舍花救人,她估计会选择保花舍人。
她竟然拿黑针当房租,还是三根,亏了亏了。
钟南星本是二堂主,虽然现在未挂名,说话还是有效力在,说完众人便先后鱼贯而出,但当那个大锤子刚抬脚迈出门口,忽觉腿肚子一刺痛,只是这疼痛感很快便消失了,就又迈出了另外一条腿,出去了。
罂之花心道:敢招本姑娘,让你疼上三天三夜。
其余端着药水盆的妇人,放下水中的物什也出了门,阿镜见机正要照做,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叶晓出声道:“小崽子……”
“啊——”
阿镜单单看了一眼,便瞧见叶晓的身上全身是血布条,尤是可怖,只好迅速地低下了头。
“是不是他……让你来的?”
“对,是少爷,他让我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嗬……”
再之后便没了声响,阿镜更是迫不及待地逃离了这个房间,冲出外头大口大口地呼吸,那股浓烈的血腥味简直将人逼仄得毫无退路,叫他窒息。
阿镜横冲直撞地跑回了小别院,将这些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清河听,并严明自己宁愿举水盆跪上一天也不想进那个房间。
清河并未作声,而是一下一下地玩弄着杯盖,清脆,却不悦耳。
但他忽然道:“你说一直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