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都知道,归还的不仅仅是一对耳环,要结束的,还有这份感情。
盯着这句话好久,看着对话框上那个熟悉的小鹿头像,林幼娴的眼睛逐渐蒙上水雾,已经看不清屏幕。
舍不得是真的,必须放手也是真的!
林幼娴的手哆嗦着,她咬了咬牙点击了发送,发送完立刻按灭了屏幕,把手机紧贴在心脏处,心抽搐地疼了一下。
眼泪决堤。
冬季的酒吧室外座椅上的客人并不多,调酒师和服务生都安静地看着这唯一的一位客人,一位典型的东方美女,坐在冰冷的户外,哭得撕心裂肺。
没有人上前打扰,没有停止音乐。
三月底,林幼娴离开了北城,坐在了飞往深市的飞机上,看着熟悉的北城在飞机下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如同她这一份感情,心中是种特别哀婉的绝望。
去年三月到今年三月,整整一年,纠缠了一年,意外地开始,又意外地结束。
但林幼娴知道,这场过程,自己的心被掏空了。
她想去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重新补上心里的那个大缺口。
人,只要不死,就得活着。
夜幕下的北城,繁华依旧,松山别墅的阳台上站着一个身影,许久未动。
鹿有松看着满天繁星,低头,看看手里的耳环,呼吸加重,眼泪又要流下来,她尽力克制,终究还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又看了耳环一眼,鹿有松把它小心地收到首饰盒里,回转身换上了运动装,打开了别墅的门,跑了出去。
她不知疲倦地奔跑着,三公里,五公里脑海里一遍遍闪过林幼娴的身影,直到累得跑不动,改为慢走,直到累得双腿抬不起来。
鹿有松跪趴在跑道的绿化带上,捂着脸泪水便从指缝间流出。
无论是对原生家庭的愧疚,还是面对公司的困难,哪一次都不如这次失去让人绝望,似乎没了活着的勇气。
鹿有松死命地咬住自己的手掌虎口,直到让自己清醒过来。
从收到林幼娴信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失去了林幼娴。
林幼娴像一束光,刚刚照进来,又灭了。
能怪谁呢?!
似乎谁都怪不起来。
幼时家贫,奶奶和爸妈相继匆忙离世,留给她一辈子的遗憾。
都说不怪自己,那又能怪谁呢,谁都怪不得。
以为不会遇到爱,直到遇上林幼娴,她击穿了自己的心,住了进来,可刚刚还没暖热,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