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也玩够了,明年毕业了,来我们学校艺术团当个文职,我都帮你安排好了,凭维音的履历,进来不难。”
林栖牵了牵嘴角,终于开始帮自己申辩:“我不是驻唱,只是跟经理认识,偶尔去帮忙。”
“况且,那间酒吧很干净,根本不是爸说的那样,我也不会待到很晚。你不信,我改天带你去坐坐。”
“我不是老古板,你爱唱就唱,唱到明年也应该唱够了吧。”林逾脸色愈加难看,“不想做文职,可以来艺术团弹钢琴,不过前几年可能要坐冷板凳。你知道,现在各行各业竞争压力都很大。有个正经工作,偶尔去那玩玩我也理解。”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到曾经在艺术团弹钢琴的前夫,兜兜转转怎么还是让女儿走了前夫的路?想起来就头疼。
为什么自己那叫人省心,按时长大的女儿,一定要走一条叫人担心的路呢?
林逾再也坐不下去,摆手道:“算了,我们回去都再重新思考一下未来的规划,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再不走,恐怕要在女儿面前失态。
“好的,”她听话地说,“我会认真思考。”
但是心里知道,这是阳奉阴违。
这场仗,终归有一方会妥协。
她知道不可能是自己,只是这过程有点煎熬。
林逾走后,林栖就一个人坐在咖啡馆,她可以一个人呆很久,什么也不干。
坐到下午四点,到了该去酒吧唱歌的时间,她才稍作收拾,起身离开。
今天要顶替一个驻唱歌手唱到六点半,她心情有些低落,但没有失约,也照例唱了自己那首新歌。
“蝴蝶艰难寻找太阳”
“见你方知何为信仰”
其实这首歌是有名字的,但是当萨米问起的时候,她没好意思提起。
它的名字,叫做《崇拜》。
随着《崇拜》的成型,陆野这个名字也渐渐淡去,到现在,似乎已经退出了她的生活。
他所承担的最后使命,是帮自己提供一首歌的灵感。
这样想来,偶像到底不是一个具象的人,只是一段精神力量,完成使命后,便消失了。
帮她打伞的那段路,蓝麻小山和三花猫,除夕夜的相遇……那些让林栖错认为是两人交集的证据,也都随之消失了。
是有一点可惜的,但往事东流不可追,两人的交集,也已经有一年多没再出现了。
那些孱弱的连结,就像是过了期的食物,逃不过腐坏。
本来因为何白笙的事,心情就不太好,想到这里,情绪更加低落,随着最后一段尾音从指尖流泻而出,她鼻尖一酸,差点收不住。
还好是最后一首,唱完,她赶紧抱着吉他,闷头离开。
一路恍惚又匆忙,冷不防撞上了人。
“对不起。”她忙说。
“看着点!”被撞的是一位驻唱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