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自己窝里的雪球听见动静站起来,走到江辞卿和晁轲腿边蹭了蹭,呜咽两声。兴致也不如平时那般高涨,看起来恹恹的。
江辞卿扶着夏凡到沙发坐下,晁轲去厨房倒了杯温水放在她手上,问:“医院发生什么事了”
夏凡叹了口气,声音有气无力的:“你爸本来让我不告诉你们的。”
“事情都这样了,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啊。”江辞卿眉头紧蹙,只能干着急。
夏凡避重就轻地说:“停职应该是暂时的,等过几天事情调查清楚可能就没事了。”
应该,可能。
得不到准备的回答,江辞卿只能瞎猜:“爸爸被病人投诉了可这以前也没闹到停职的份上啊。”
江经和在医院工作了将近三十年,什么情况没经历过,整天面对生死,站在医生这个岗位上,被投诉是职业生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何况是医患关系如此紧张的今天。
“……这次的病人,两天前去世了。”
夏凡的声音很轻,唯恐让书房内的江经和听到。
江辞卿心一沉,“是爸的责任”
“说是,也不是……”
夏凡的话匣子打开,把事情的大概陈述了一遍。
一周前,江经和轮晚班的时候,接受了急诊科收的一位突发脑溢血的老人。
老人常年独居,就连120都是在自己意识清醒之前拨打的。
当时情况紧急,并且联系不上病人的家属。
手术凶多吉少,必须要由家属签字。
在黄金抢救时间进行手术,还有一线希望,若是错过,最好的结果怕也是植物人。
当天值夜班的所有脑外科医生都建议先进icu上监护,以观察为主。说直白点就是吊着他这条命,等联系上家属位置,再考虑要不要进行手术。
可谁也不能保证什么时候才能联系上家属,也不能保证病人在保守治疗的条件下能撑多久。
只怕最后,就是家属联系到了,而病人已经凉了。
但这种处理方式,对医护人员来说是最能避免责任纠纷的。没有一个人愿意用自己的职业生涯来担这条命。
除了江经和。
他一意孤行给病人进行了手术,过程不太顺利,好在保住了性命。
家属联系上是术后的第二天,来的是病人的女儿,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听说医生未经过家属允许就擅自做了手术,并且目前请客不容乐观就在医院大闹了一番。
这些都是小事。
真正炸开锅是的因为病人两天前半夜病危,抢救无效死亡。
所有的过失都落在了江经和的头上。
病人家里颇有背景,院方考虑到事态的影响,只能把江经和推出来,做出一点态度平息家属的怒火,然后再大家坐下来慢慢商量。
晁轲听完,若有所思地问:“家属那边现在是什么态度”
夏凡摇头,“不清楚,院方让他回来等消息,我估摸着这里头还有事儿,时间问题而已。”
江辞卿提议,“不如我们去和家属沟通呢”
“没用的,这种事还是医院出面比较好。”晁轲出声,解释道:“爸目前是停职,最后结果会怎么样基本上取决于病人家属的态度,就看院方怎么写协调了,我们干着急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