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吻上她的唇,抬手抚摸她的心脏,“不舒服?”
韩娆连连摇头又点头,不是不舒服,是太爽了。
可她太过羞耻,不愿意承认自己是爽哭了。
可她再伪装、再逃避,哪里能躲过他鹰隼般的眼睛。
赵继川闷笑一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细细地吮吻她脸上的泪水。他觉得她真挺让他满意的,无论是上面还是下面,都这么泛滥。
韩娆目光清明,却又渐渐模糊,一滴一滴泪滚落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看着在晦暗的灯光中显得温柔几分的男人,缓缓偏过头闭上眼。
那天晚上,她在跌宕起伏,欢愉和痛苦交织中,突然想起了大二时候期末演过的一场话剧,是曹禺先生的《日出》,那时她饰演陈白露。虽然他们小组合作只演了其中一部分,但她却翻来覆去把陈好老师那版的《日出》看了很多遍。
她同情又怜爱陈白露这个角色,她爱她的坦荡、她的豁达、爱她的风情万种……
其中她印象最深的一句台词就是:“可是我弄来的钱,是我牺牲过我最宝贵的东西换来的。”
韩娆想,她自己好像也是这样。
可又似乎不一样,因为她其实在床上享受到了欢愉,她未曾体会过的欢愉。
韩娆脑子懵懵的,索性将自己沉溺在情欲的海洋中,什么都不再细想了。
那天结束的时候,韩娆的嗓子哭哑了。房间的窗户开着,她隐约听到了淅淅沥沥的下雨声。
她想,这场雨终究还是来了。
赵继川松开她的腰,抬手取出一支烟塞进嘴里,在点燃之前,他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绅士地问她介不介意他抽。
韩娆支着下巴看着他,笑着摇摇头。
她眼巴巴地看着他把烟点燃,吞云吐雾,烟雾模糊了他的脸颊。
其实她也想抽一支,想想又放弃了,她不想模仿他,不想被他扰乱自己原有的生活方式,即使是在事后一支烟这种小事之上。
韩娆静静地躺在床上,听了会儿雨声,贪婪地吸室内的烟味。
他这人很讲究,抽烟的时候喜欢在烟丝里插一截沉香,所以室内的味道很好闻,也渐渐压住了暧昧的气息。
也许是环境太过安静,赵继川瞥了她一眼,缓解气氛一般随意和她聊天。
“和公司谈妥了?”他问。
韩娆轻点头,又摇头,吃饭的时候呵斥她不许谈公事,现在他又主动提,果真是规矩是有钱人制定的,全都随他的心情。
既然他提了,那她自然要顺着他的话茬儿说,她抿了下唇,似乎作了一番心理挣扎,然后问他:“如果我想和公司打官司,你会帮我吗?”
他好奇地抬眸,抬手探出去,轻轻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韩娆抻着被角往上盖了盖,“我觉得违约金有些贵,按理来说,我应该不用赔这么多。”
她从来不排除吸血公司有意坑她的想法。
“打官司用多久?”他问她,眼中充满探究。
韩娆:“可能得一年多?”她其实也不确定,她只是有这个想法,简单在网上了解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找律师,所以来征求他的意见。
大概是他们刚刚太过合拍,他心情不错,难得拿出一个长辈般的语气开导她,老道又深沉。
“韩娆,有些事情要算最佳利润。你打官司所耗费的精力很可能会影响你以后的行程安排,你的工作进度,甚至你的名声。韩娆,有些钱不值得用时间成本来算,你懂吗?”
“当然,至于到底要怎么选,你自己决定。”
赵继川对着她轻笑了下,抬手把烟头碾在烟灰缸里,然后捞起裤子穿上,径直走向浴室。
韩娆看着他流畅的线条,轻舒了一口气,又贪婪地吸了吸空气中残留的沉香味,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后来她想,这其实是赵继川给她上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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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房的好处就在于不仅有一个浴室,韩娆休息完了就自己找了间房去清理,也不用担心和赵继川继续打照面。
其实两人共浴这种画面她都不敢想,太害羞了,她可能能尴尬到脚趾抠地,目光无处安放。
她觉得“床下不熟”这个词真能精准概括两人的关系。
她对着浴室的镜子细细端详自己的身材,白皙的肌肤因为温度过高微微泛红。她抬手覆盖到自己的腰部,遮住赵继川留下的指痕,又偏着身体照了照后背,蝴蝶骨翩翩欲飞,没什么痕迹。
她叹了口气,赵继川的床品还算不错,没给她留麻烦。
韩娆洗完澡收拾好自己,慵懒地湿着头发裹着浴袍出来,她捡起被扔在地毯上的包包,从里面翻出手机,习惯性地各个社交软件都扫一眼。她打开微博,扫了一眼娱乐热搜,没什么谁与谁离婚、谁和谁曝光恋情这种大事,便索然无味地退了出来。
突然间,手机里收到一条短信,她点开,看到那一串数字,才反应过来是她的违约金。
她怔了一下,心里涌上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不知道孙昊为什么恰好这个时间把这笔钱汇了过来,也许是巧合吧,但真是血淋淋地揭开她心里的伪装,告诉她她所得的一切,都是刚刚床上那个男人给她的。
韩娆压抑住这些矫情的想法,循着本能从前往后数了数有几个零,确定金额没问题,她便把手机屏幕熄掉了。
反正这笔钱也要赔给公司,又不是她的,捂不热乎的。
韩娆把手机扔下,偶然一瞥,才发现赵继川不知何时出来了,目光清明,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