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录闲停顿了一下,又摇着头往下说:“那么我就更没有办法把她赶走或是打散。”
唯因闻言眉头皱起,转动眼珠往川录闲的方向看,但川录闲一脸正经,她没找到说话的机会。
“您也知道,世间万物皆有因果,解铃还须系铃人,找到本源才能把问题真正解决。您也不想继续睡不好觉吧?”
川录闲一串话接二连三地丢出来,刘宣玲听一句眉毛就扬两下,越到后面她的神色就越难看,像是又回想起这三个月来每夜每夜睡不好觉的时候。
“川大师,不是我故意想瞒着您,”刘宣玲又喝了口水,神情变得有些低落的样子,“而是我那个女儿,实在是太让人伤心了!”
女儿?
唯因猛转头看川录闲,眨巴两下眼之后微微俯身到她耳边:“你怎么知道她还有个女儿?”
“我不知道。”川录闲抬手把唯因的脑袋掰回去半分。
唯因意识到自己这个动作有些太大,于是往后退了退,在刘宣玲抬手抹泪的时候赶紧接着问:“那你刚才那么笃定的样子,几乎是逼着她要她说出还有一个女儿的事。”
川录闲歪头,斜眼给她一个眼神:“猜的。”
“你——”唯因还想接着问。
“等会儿给你解释。”川录闲截断她的话,伸手抽了张纸递给呜呜哭着的刘宣玲。
和刚才说起儿子的时候完全不同,刘宣玲现在呜咽着,眼圈都红了,双眼中浸满了泪花,伸手接过纸的时候还哽了一下气,看上去确实如她话中所说的一般伤心。
川录闲收回手,脸上换了副关切神情:“您能给我讲讲您女儿吗?就当向我倾诉倾诉。”
她的声音放得软,连尾音里惯带着的调笑钩子都被她去了,像是烧开之后凉到一半的水,让人感觉舒服得恰到好处。
还能出这种声音呢?
唯因扬起眉毛,又轻轻摇了摇脑袋,嘴上无声说着“就当向我倾诉倾诉”,整个人浅浅地阴阳怪气了一下。
但川录闲像是太阳穴长了只眼睛似的,没转头也发现了唯因的动作。
她抬手,给唯因的膝盖来了一下。
唯因安分了。
“我那个女儿,我们好吃好喝地供她上学,从小到大没苛待过她一丝一毫,可以说她的生活不知道比多少人好了太多。”
刘宣玲说着说着又要哭,川录闲赶忙又扯了张纸给她。
“我们是又没打又没骂,好好地给她养到了成年,但是人家根本就不领情!”刘宣玲说话带了哭腔。
唯因向前倾身:“不领情?”
刘宣玲重重点头,又抽了抽鼻子,脸上的粉底被她哭掉了大半,黄白交错着的肌肤让她看起来有些狼狈。
“我们以为女儿十八了上大学了会更懂得心疼父母了,结果呢?人家上了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家!一次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回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