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得跟下命令似的,唯因闻言抿抿嘴,然后点头,拿起右手上的睡衣去了卫生间。
水声哗啦,过了没多久唯因就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她发尾还滴着水,脸色像被水汽渗透一般变得比刚才水灵不少。
“我洗完了,你去吧。”她用毛巾擦着头发,随口叫川录闲。
却没想到川录闲转身对她比了个“嘘”,她定睛一看,才发现川录闲手上拿着手机在打电话。
她立马闭了嘴。
“你身边有人?”电话那头的人听到唯因的声音,出声询问。
川录闲打开房间自带的小阳台的门,跨出去之后又把门带上:“一个朋友。”
对方沉默了半晌,又问:“她在你家洗澡?”
对方的声音听着没什么情绪,像是随口一问,川录闲握着阳台边的栏杆,手背上的青筋比平时要更明显一些。
“没在家。”
“酒店?”平静声音里隐约带了丝裂痕。
川录闲看着李家院子里已经结果的石榴树,嘴角抽动几番后又换了只手拿手机:“师父,您别乱想。”
“那我今年的生日,你回来吗?”
川录闲沉默下去,耳边却听到一声惊叫。
是唯因的声音。
“师父,我现在有事,先挂了。”她利落地挂了电话,长出一口气,又揉了揉眉心才开门进房间,结果看见唯因抱着膝盖缩在床上。
她大跨步到唯因面前,伸手拍拍唯因的肩膀:“怎么了?”
唯因抬头望着她,而后怯怯地伸出手指往地上一指:“蟑螂。”
川录闲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在贴着墙角的地板上确实有一只蟑螂,南岛天气潮热,哪儿出现蟑螂都不奇怪,这倒也不能怪到李兵和刘宣玲头上。
“别怕,”川录闲拎起唯因的拖鞋往地上一拍,瞬间那只有人拇指大的蟑螂就死在拖鞋脚下,“死了。”
她把蟑螂尸体用纸巾包着丢进垃圾桶,又去卫生间洗了个手才坐到床上。
“现在可以睡觉了吗?”川录闲放软了声音问还把被子攥得紧紧的人。
唯因像是听见这句话才终于放下心来,双手都松开,点了点头,然后顿住,看着已经起身准备要去洗澡的川录闲说话:“你不和我一起睡吗?”
川录闲抬手关了房间里的灯,整个房间一下子黑暗下来,她声音放得更轻:“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唯因闭眼,嘴蒙在被子里回了一声“哦”,声音闷闷的,拖长的尾音被逐渐绵长的呼吸声取代。
她几乎是在瞬间就睡了过去。
黑暗放大声音,呼吸声在耳朵里打转,不知道为什么,川录闲有一种捡了只猫的感觉。
漂亮,胆小,易受惊,是个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