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需要我求你。”
这话接得快,几乎是川录闲刚说完唯因就接上来了,带着些勘破真相的了然。
川录闲顿住,左手抬到一半,最后却又放下。
“为什么?”
“我打碎了那个玻璃杯。”
听来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状似是在胡扯,也没头没尾,要是有旁人一定会满头雾水。
唯因却借着这句话盯着川录闲,双眼中含着后悔。
碎掉的那个玻璃杯只是个玻璃杯,就算它再贵也只是个物件,但她不小心打碎,明明还在和她冷战的人却循声而来。
把她牵起来,帮她收回残局,最后又逃一般地走开,让这到来像是本能中的反应,只是出于担心她会不会受伤。
这样的人怎么会需要她委曲求全。
尽管唯因说得隐晦,但川录闲还是明白过来她的意思,却没立马觉得欢天喜地相拥而泣。
她背过身,上上下下几番的左手终于抬起到嘴边,但还没抽上,手里却空了。
“你少抽一点。”
唯因把烟夺走,没找到丢的地方便只拿在手里。
“平时不怎么抽。”
“今天为什么抽那么多?”
刚说出口,唯因就有些后悔,但这后悔并不纯粹,还夹杂了几分叫作期待的东西。
想听见自己的名字,但又怕听见自己的名字。
“你觉得我是个混蛋。”
“你那样逗我,你就是个混蛋。”
“你觉得我对你不好。”
“没有。”
“你有。”
川录闲微微低头看着她,说话时轻点头,像给自己的话语撑腰。
她的目光里有些质问,有些生气,有些难过,还有些于她而言算是陌生的委屈。
唯因想要低头避开,却有些舍不得这别扭之后难得的正眼。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太害怕你丢下我。”
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特殊,知道自己身上并没有不可替代性之后她像是被恐慌包围,就像是赤手空拳上火。拼的战场。
自己也不了解川录闲,比起那个在电话里亲昵地叫着“录闲”的人来说她是个可以随时就被丢弃的人。
恐慌与难过叠加,在川录闲谈起那人时犹疑态度的冲击下她只能想到无限放低自己的姿态来求得庇护。
但说话不过脑子会害人害己。
她忘了自己身上从来就无利可图。
“川录闲。”
唯因向前一步。
“嗯。”
“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