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奕清冷的脸上出现片刻空白。
在废土世界,她曾见过许多粗暴低劣的狂欢,当生命徘徊在死亡线上,一切能够刺激感官的事情都会被贯彻到极致。
机械室、清剿战前夜的酒吧,人们习惯于分享一杯浑浊的酒或者一块糖……这本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只是方奕不感兴趣。
队友在旁边吻得火热,她静静隔着木板门擦枪,走之前不忘给她们定好明天早起的闹钟。
“我们基地出现了一位性冷淡的圣人、清修徒!如果谁死了,你可以去为她们祷告,上蒂保佑——”某人曾经这样恶劣的评价她。
她没办法毫无保留的与别人亲密,以此找到快乐,太近的距离会产生不安定的危险因素。
但此刻最后一层理智的遮羞布也被揭开,那些压抑的情绪终于喷涌而出。
她不是圣人,也不是清修徒。
她只是还没找到想要共沉沦的地狱。
林舒星揽住方奕的脖颈,欣赏着她变幻莫测的神情,尔后听见轻轻一声叹息。
命运发出微不可查的咔哒声,生锈的锁孔终于打开,但铁枷依旧悬挂。
方奕可以在现在就按住少女不老实的手,又或者轻而易举地将她压在身下。
但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声音染上沙哑:“喜欢……”
少女对她细微的改变浑然未觉,哼了一声,恶狠狠道:“太小声了,惩罚你说一百遍,你竟敢和贺霜桦跳舞。”
“你知道吗?我刚听说的时候真的气死的,恨不得亲手掐死你。”
她似乎吃定了女人漫无边际的纵容,冰冷的手慢慢从身后绕回方奕身上,指尖缠绕勾画着,最后又回到柔软的某处。
“可是我舍不得呀,当时我就想,干脆打断你的腿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再往外面跑。”
少女轻飘飘的语气中尽是疯狂,转而又低下头,轻轻吻住女人颤抖的肌肤。
“猜猜看,为什么我会决定放过你?”
方奕残存的理智都在压制着翻涌的气血,咽了咽口水,低哑道:“我不知道……”
“回答错误。”少女灵巧的指尖探入衣衫,从里面依次将扣子解开,埋在她怀中,贪婪地深吸一口气。
“因为、因为,她竟然误导性地说起你脖子上的痕迹,让我……噗嗤。”
少女再也按耐不住,笑得花枝乱颤,蹭得方奕全身都在发烫。
她当然会小心、仔细的「检查」,毕竟——
方奕脖子上的那些吻痕是怎么来的,她可再清楚不过了。
方奕微微一愣,压在林舒星脊背上的指节慢慢收紧,咬着唇,“你早就知道了……?”
她早就看穿了林清婉的把戏,却为了这样恶劣的坏心思佯装生气?
方奕刚刚被那一句“相信”所甜蜜包裹的心蓦然涌入一阵酸涩,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刺痛与被骗的愤怒揉成一团。
她并不是信任她,她只是、只是……
她只是想戏弄她!
少女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恍若未觉,反而更大胆地膝盖下坠,一点点抵开女人紧闭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