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年后。
“所以,诸位是在为冬日棉衣一事而争?”元玺身穿玄色太子冕服,倚靠在龙椅上,漫不经心地问。
“禀殿下,司天监言今年大雪苦寒,臣等忧心将士们。”兵部尚书黄严回答。
“尚书忧国忧民,乃我朝幸事,不过,诸位不用如此忧心,国师已在我朝境内布下阵法,保证寒冬如春。”元玺因为谈到自己娘亲,微微坐直了身子。
“原来如此,有国师当真是我朝幸事。”
“难怪殿下不急。”
“太好了,俺们的将士们不用挨冻了。”
“那为什么前几年不布阵?”有人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有人回怼:“嘿!哪来的蠢蛋,国师愿意帮那是人善良,不愿意那也自有她的道理,你要问自己问国师问殿下去,在这儿阴着说干嘛?”
元玺暗暗记下了那个抱怨自己娘亲的蠢货。修真界不应与凡界有过多牵连,这是修真界默认的规矩。况且,化神期的高阶修道者,甚少去沾染尘世因果的。
要不是娘亲推算今年冬天会死无数无辜平民,那么她本该是会顺应天命行无为之道的,这人不知足就算了,还要怨娘亲,哼!小本子记下了!
冬日棉衣这件大事解决后,朝中官员又因为其他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成一团,辰时末才散。
元玺身边的掌事女官和小太监亦步亦趋地跟在元玺身后。
“殿下今日怎的想自己走回宫了?近日天气渐寒,殿下应当注意些。”因着从小陪着元玺长大,掌事女官把元玺当做妹妹看,这会看元玺的乌被寒风吹得乱飞,星星点点的雪融化在元玺身上,不由得加重语气带了点训斥意味。
“我知道错了好姐姐。”元玺讨饶。
小太监不管多少次见元玺讨饶还是会风中凌乱,毕竟在朝堂上板着张脸威严十足的殿下私下里却软得很,任谁都会震惊不已的吧。
“漓姑姑,我只是想偷偷去看看国师嘛”元玺奶声奶气地撒娇。
还带着婴儿肥的九岁小少年撒娇是很有用的,看掌事女官阿漓的眼神瞬间软化就知道了。
看着自家殿下清透的眸子,阿漓叹了口气,缓缓开口:“殿下要去见国师臣下自然不会拦着,只是下次要多穿些衣服。”
“好。”元玺灿烂一笑。
国师洛书年住在皇宫中的吉光殿,穿过弯折的回廊复道,路过假山流水,于高大的宫墙下穿梭,方到那存于世间却与世隔绝的地方。
国师是修士,还是个强大的修士,这点,宫里人都清楚。
所以目送元玺进殿的阿漓余光看到殿内在到处乱爬的一株草时,她很快冷静下来,这只是修士所在世界中很普通的生物罢了,她这么告诉自己。
在自家娘亲的院子里和灵植灵兽们玩了有一阵子,元玺才等到了洛书年。
层云被凌冽的剑气划开,白衣修士踏剑而来。
元玺瞬间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叫了句“国师”。
元玺知道洛书年是她的娘亲,可还是习惯叫国师。
总觉得国师这种神秘又带着点仙风道骨意味的称呼才配得上她娘亲那张谪仙面容。
姑且可以称之为母女之间的“小情趣”。
洛书年看元玺时眼神柔和。
元玺没正经多久,就抱着国师劲瘦有力的腰开始撒娇。
“国师,你让父皇回来好好上朝吧好不好”
皇帝元宣和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全靠自己女儿撑着。
“他……有些累。”洛书年不擅长说谎,白玉耳垂已被红墨泅染。
说元宣和累,纯属扯淡,他天天闲得除了睡觉就是睡觉。
因洛书年是化神修士,一言一行受天道监督,她语音刚落,天上云浪翻滚间已有雷声作响。
洛书年马上改口:“他不喜欢上朝。”
雷声骤停。
看着眼前龙姿凤章的少年,想到她三岁作诗,四岁通数算,且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兵法谋略和帝王术等已有小成,五岁已达大成,甚至君子六艺达精通地步,这般天资,难怪宣和逮着女儿压榨。
“哦。”元玺冷漠脸。
洛书年转移话题:“阵法我已布好,待我激活阵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