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房间很小,没有窗,白日间都要点着一盏灯借光。
楚安然孤廖地垂头坐着,她肩膀削瘦,灯影下看起来小小的一个。
外面人来了她也没有任何反应,好像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她是个疯子,你们小心点。”
赤蝎使好心提醒了一句,然后用剑鞘敲了敲墙:“头抬起来,有话问你!”
木门打开后还有一道铁门,隔开里外的人。流动起来的空气令灯影摇曳起来,晃到了楚安然的眼睛。
她半眯着眼抬起脸,然后骤然瞪大眼。
凤翾被她死死盯着,浑身发毛。
杨祐把她拨到身后,厉声道:“你就是楚安然?”
楚安然就像没听到杨祐的话一样,只盯着凤翾,发起抖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痛苦地自语。
余芳湖上,对于李潜的出现,她本还抱着一丝希望,期望着或许云怀真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当云怀锦划船而来时,楚安然心如鼓擂。他是来祝她一臂之力的吗?
她就知道,虽然她与他交集不多,但他和她灵魂上是契合的,她能猜到他的所思所想。
为了他,她犯下再重的罪孽也不要紧。
楚安然看着他,不禁露出了笑容。
“怀真……”她甜蜜地咀嚼这两个字。
然后她便看到怀锦登上凤翾的船,将她抱了起来。
他动作温柔,将她抱在怀里时万分呵护。
楚安然如遭雷
击,不可置信地喊了他一声。
然后他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只有不带情绪的冰冷漠然。
怎么会?他喜欢谢凤翾?!
不可能……不可能!
楚安然抓起烛台,拼命朝凤翾扔去。
“滚啊!别让我看到你这张脸!”
杨祐忙将楚安然拉开。烛台砸到铁门上,烛光熄灭,房中顿时变暗。
凤翾:……她真的不懂,怎么楚安然表现得像个受害者似的?被害的明明是她!
就因为没能杀掉她就崩溃成这样吗?心理素质这么脆弱怎么敢害人的?
杨祐皱眉道:“真疯了?”
赤蝎使不由得为自家解释道:“我们还未审她,关进来的时候看着就不怎么正常,这会瞅着更严重了……”
楚安然这状态根本无法交流,杨祐恶狠狠地要那赤蝎使保证在楚安然受到惩罚前不可放出她。赤蝎使已经得了宋驰口信,自然应了。
杨祐这才余怒未消地地带凤翾离开。
两人离开后,赤蝎使也没有再给楚安然换上新的蜡烛。
她也不在乎,没了凤翾的脸在眼前晃,她在黑暗中渐渐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