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坡肘子、飞龙汤、三杯鸡和松鼠桂鱼,就这些吧。”
司珏身形一顿。
过了快半个世纪,他缓缓转过身。
视线似利刃,一刀一刀狠狠刎在男人身上。
这人总会令他想到那个极度讨厌的萧砚南。
这两人真是如出一辙,如果他们有幸结识一定能发展成最铁的铁子,世界第一好。
“怎么,很为难?不会算了。”男人又道。
“nyx先生,有没有人教过你,轻视他人会吃大亏。”司珏扬起唇角,眼底一片傲慢。
男人静静凝望着他,一晌之后,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盐,适量;
麻油,少许;
米酒,些许;
大料,若干。
灶台前,司珏手机中的三杯鸡菜谱朴实到没有一个多余的字。
司珏端起水杯,手指颤抖,杯子摇摇晃晃溅出些许水点。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一个家常菜谱都要藏着掖着生怕别人学去精髓,搞些语焉不详的少许、若干。
他想说他看不懂,但男人的自尊心只能驱使他硬着头皮上了。
从保鲜里拿出一只小母鸡,鸡皮麻麻赖赖,司珏的手反复在鸡皮上方游离。
“很困难么,我帮你?”身后传来男人带着戏谑意味的询问。
“用不着。”司珏扬起下巴,“我做事,别人插手只会拖累。”
男人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意味不明地道了句:
“是么。”
司珏一刀剁下去,小母鸡顿时尸首分离。
刀刃划过肉骨的手感,让司珏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接着,鸡块冷水下锅煮十分钟捞出来备用。
司珏对着燃气灶陷入了沉思。
之前无意间见过家中保姆做饭,只要把燃气灶的开关往左一旋就能点火。
他小心翼翼旋了一点,锅灶纹丝不动。
再旋一点,锅灶还是纹丝不动。
司珏“啧”了一声。
难道贫民家的燃气灶和他家的不是一个类型?
“压下去,左拧。”身后倏然传来男人淡淡的嗓音。
司珏眉尾一挑,余光不着痕迹地瞟了眼身后的男人。
他就坐在简陋的塑料椅子上,一动不动看向这边。
司珏嘴硬:
“我没用过这种老式燃气灶,我家的燃气灶都是最先进的声控级别。”
“是么。”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司珏:
“见识少就多出去走走。”
男人垂眸望着手机屏幕,语气心不在焉:
“嗯,好。”
好不容易完成了焯水这步骤,司珏内心还真有点小骄傲。
做饭easy。
接下来就是天书一般的少许、若干。
不慌,固然他搞不懂少许若干,但对于尝遍世间珍馐的富二代来说,他的嘴就是美食测量仪,只要采用循序渐进的佐料增加方式,等他觉得味道大差不多,这男人也就差不多要把盘子都舔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