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几人慢悠悠地跟着到了城主府。门一打开,此前有一面之缘的管家就迎了上来,拉住了福少爷。
“少爷!你去哪里了。怎的身上又是灰又是泥的。”
“来人,来人,快带着少爷去洗漱。”
呼啦啦地涌上了一大群人,他们围住了福少爷。福少爷只需将头抬起,就有人为他擦脸洁面。他抬抬脚,就有人为他脱靴换鞋。
他被人簇拥着往里,再没回头看过常乐他们一眼。
常乐忍不住感慨:“就像一个娃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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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由旁人打扮。
但这不过是一个路人,一句感慨而已。
几人就回到了院中,一直等到日已经偏西,此刻的常乐已经写了三封书信,一一叠好,吹入鹤羽。
然后认命地铺开纸张写大字交作业。
温如玉一开始只是看,看着看着就忍不住了。
“……掌欲虚,管欲直,心欲圆,运笔之法,意在笔先。你如何握剑行剑前,剑路已在你心中。写字亦是一样。”
“先生!我明白了!”
常乐一笔下去,手抖如蚯蚓,看得温如玉的脸皮一抽,下意识地抽出了戒尺。
“你你……你日后若是承了剑君衣钵,怎么给旁人看你这手字?”温如玉忍不住道,“你方才还写了三封书信!!你想过看你信的人的想法吗?”
常乐想到师姐,心中顿时一紧。此前不知心中情谊,那自然无所畏惧。
如今知晓了,也就有了女为悦己者容的想法,想要展现出来的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手字,确实给师姐看不合适!
常乐握了握拳头,加练,一定要加练。
她转头看向温如玉:“先生!!你教教我!我一定好好学!”
温如玉:……他觉得教不了。
钟馔玉推开门看到如此师慈徒孝的一幕。她下意识地朝崔渺然的方向看去,只见崔渺然托着下巴正看着他们,嘴角带笑。
烛火微微晃动间,将崔渺然那淡然的脸上也镀上一层脉脉温情,就好像本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落到了凡间一般。
钟馔玉的心头微动,崔渺然就已经回过头,看向了钟馔玉:“你们回来了。”
钟馔玉道了声是,她心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滋味,似乎有些落寞。
但常乐已经跳了起来:“来来,交换情报。”
一旁的温如玉温声道:“常道友,你还有八十张大字未写。”
常乐打了寒颤,来自内心深处对于老师的敬畏,恭恭敬敬地说道:“我之后一定好好写。”
怪她一心只想孔雀开屏给师姐看最终的效果,又拜了一个老师,颇有铁尺樗的风范。
温如玉放过了常乐,也跟着看向了钟馔玉。
钟馔玉坐在座椅上,拉了拉领口透风:“累死我了。”
她想要拿茶壶,却见崔渺然已经推过来了斟满水的杯子。于是方才心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顿时全消,她冲着崔渺然一笑,拿起杯子一口饮尽,声音也甜腻腻的:“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常乐挑起眉梢。
崔渺然不为所动:“你眉间有郁结,可受了什么委屈。”
钟馔玉心气顺了,笑起来。她是青蚨门人,自小就教导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因而总是爱笑。大笑、浅笑,总是笑,只是很少会如现在这样笑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俗称,傻笑。
“这黄四荣,倒是由着我查,不过么,全是纸面上记的账目。”说到这里,钟馔玉用力拍了下桌子,“给我在这里使坏呢!”
常乐有些疑惑:“你不是这一届的大师姐么?又是掌门亲传,怎的他这样对你。”
钟馔玉道:“我们门派与你们不太相同。我们是每百年按每个峰头赚钱多寡,再附带修为、评价等综合评价,最后定下这人是否为这一届的掌门。同时大师姐也要看赚钱能力的。轮流坐庄,轮值掌门和大师姐或大师兄。”
常乐不禁问:“那分红呢?”
钟馔玉眼睛一亮:“你也知道我们有分红的?那便要看出资多寡了,也有人可以从最早出资的人手里买份额。”
常乐:……怎么搞得有点像是合伙开公司似的。
但是想想青蚨门这门派,又觉得莫名合理。
“继续。”崔渺然敲了敲桌面。
钟馔玉便清清喉咙:“黄四荣是城主,有一定的独立的权力。我这次是代表青蚨门来的,他内里肯定不干净,想让我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