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普通的弟子并没有太多感觉,只有那些峰主长老们感觉尤深,不禁纷纷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常乐的目光更加的奇妙。
这个隐藏在外门多年的常乐到底是什么身份?
“……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是天生的剑门弟子……”公向明喃喃开口。
尉迟樗陡然转头:“萧皓天抵挡不住。”
一旁的卫朝光立刻看过来,焦急地站起身,急忙看向唐欢:“唐姨,救救皓天!”
唐欢的手按住卫朝光的肩膀,她的眼神暗藏着锋芒,目光微闪:“且先等等。”
“等等?都这个时候了,还要等什么?”卫朝光急忙道,她坐不住了。
而唐欢则压低了声音,在卫朝光耳畔说道:“你跟你的情郎说了匿名举报一事是吧?”
卫朝光身体一僵,她朝唐欢看去。
而唐欢看过来的眼神,并没有平日里的亲和不着调,反而带着一股阴沉来。卫朝光心中陡然一颤,她知道自己此前所为,是全在唐欢的眼中的。
她父亲身为内门长老,一家都在剑门之中身居要职,她也知道不少消息,更清楚唐欢怀疑的是什么。
卫朝光的唇微微颤了颤,她小声道:“我……可是皓天并不是……”
唐欢按了按卫朝光的肩头:“你是孤山剑门的弟子,不论萧皓天是与不是,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下,你就要为他开脱了么?”
卫朝光一愣,默默地低下头,不再说话了。
萧皓天眼睁睁地看着巨剑朝自己冲来,他费尽了所有手段,都只能暂缓那巨剑的度。
他勉力维持的防御正在崩溃。萧皓天感觉自己的皮肤被崩裂,鲜血流出。死亡像是早就在暗处潜伏,此刻伸出触手,真切地触碰到了萧皓天。
萧皓天经历了无数次的危难,但是每一次,每一次都会有及时雨将他救起,或是体内的范老,又或是从旁路过的美人又或是灵兽。
他想要的,从未真正失去过。他看上去经历生死,但每每都能及时得救。
久而久之,就连他自己都有一种笃定,无论在什么境地中,自己不会死,他有无限大的未来,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而这一次,他真切地感觉到了一丝死亡的触角。
它阴冷、空洞且绝望。
这柄剑让他感觉到死亡的压力,如果就这样放任,或许自己当真会死。
这个念头在他心头转过,就像幽魂一样掐住了他的心脏,不停收拢。他不禁朝左右看去,左右的弟子们皆是惊讶,不停地高呼着常乐的名字。不远处的花兰因倒是兴致勃勃,可她的目光看上去更像是在看猴子在表演猴戏。
他又扫过高高在上的高台,那些长老峰主们垂落的眼神无情,打量着他。最后扫过卫朝光时,卫朝光身子一颤,别开了眼。
萧皓天心中闪过失望。他知晓,已无人来救他。
无人来救他!
莫不是他今日当真就要死在这里不成?他如何甘心?他如何甘愿?
他分明还有许多底牌还未使出!他不能死在这里!
防御终于崩裂,巨剑的剑尖扎进他胸前皮肤,血液瞬间崩裂,撕裂着他的心脏。
他目光闪动,陡然大喊道:“范老!救我!!”
一道白光陡然闪过,白光之中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常乐所凝结的巨剑剑尖。
萧皓天身后浮现出了一个老人的虚影。
威压扫过周围,甚至连所有人的神智都有一瞬间的恍惚。
“范老。”萧皓天低低地咳嗽了一声,“抱歉,有违你的托付了。”
老人叹了口气,只说:“无妨,你平安就好,只是此地,怕是待不得了。”
“范老……杀了她!”萧皓天抹去唇边的血迹,指向常乐,目光怨毒,“我有预感,她在,我必不能成事!”
恍惚之中,似乎有什么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
常乐一个晃神,又急忙回过神来,竖起手中的剑,警惕地看着萧皓天和范老。
怎么回事!怎么连老爷爷都冒出来了?
范老垂目看了常乐一眼,只一眼,常乐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朝自己压来,而她自己周身却仿佛被什么禁锢,连动也动弹不得。
这就是真正的大能么?
常乐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渺小的虫豸一般,而那些真正的大能,只需要随意地一拂就可以将她置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