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四下震耳欲聋之时,我仿佛听到有人在喊我。
我擦去脸上的雨水,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
却看见慕荷拼命扒开人群朝我跑来。
她脸上满是污泥,被眼泪冲开一条一条的沟壑。
嘴里一开一合说着什么,却听不清一个字。
我跃上屋顶,落在她身前。
一把接住踉踉跄跄的慕荷,大声问:
「你说什么?!」
慕荷声音太小了,根本喊不过激动的百姓。
于是她只好掏出一个瓷罐塞给我。
瓷罐打开那一刻,我瞳孔一缩。
是骨灰。
慕荷手臂上缠着白纱,身后少了一个凶凶的老头儿。
卢神医,咱们不是说好了吗?
月余定归。
英魂归来,可不算践诺啊。
瘟疫仿佛一场梦,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卢神医的灵堂前,薛颂前来吊唁。
他上过香后,似乎想安慰我几句,却被我后退躲开。
我指了指鼻子:
「夫子,你身上的熏香……和公主用的一模一样。」
薛颂手指微缩,几次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无力地垂下手臂。
「你早知道,对不对?」
「对。」
「一切都是你策划的,对不对?」
「半对。」
他说瘟疫是彘王一手炮制,他只不过借力打力。
钦天监自刎的官员,从一开始就是公主的人。
他假意投靠太子,偷来瘟疫药方,又亲口指认公主是妖邪。
最后在关键时刻以命扭转局面。
如今上京之内,朝堂之上,公主最得人心。
不知何时,公主走到了薛颂身后,亲昵地拉住他:
「夫子,你的爱徒仿佛不喜欢你了呢。
「但本宫可稀罕你得紧呢。
「不如……你给我当驸马,可好?」
薛颂不说话,只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臂。
公主转向我:
「不知叶将军可愿加入本宫的阵营?」
我冷笑回绝:
「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