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二的烦心事就是:
鄄御公主和亓剑铮的婚姻危机;颂清要上她家的族学。
但这两件事归根究底都是一件事,那就是永信侯府的政治站位。
老侯爷去世后,永信侯府由亓剑铮继承,但亓剑铮的叔叔们个个正值壮年,亓剑铮年纪轻轻,实在是压不住他们。
所以他们有的支持显王,有的支持福王。
支持福王的把女儿嫁去荀家,还顺带用月盛炎挑拨亓剑铮的夫妻感情。
反正他们就是不想要永信侯府绑死在显王身上。
两头下注才是对一个大家族最有利的。
不过不管他们支持显王还是福王,都不会亲近我奉国府。
对于大多数显贵来说,我家就是一个谁挨上谁晦气的存在,因为我沾了个「嫡」字,不论谁最后上位,都要拿我开刀。
别看父皇又是夸又是送钱的,虚的,没用。
他是给了宫季卿官职,可那官职和宣太傅一样,都是修书编撰的文官,不上朝的,要是没契机,一辈子都参与不了政事。
手里没兵权、没可靠的姻亲,奉国府的一切都是无根浮萍。
所以我办宴会,几家邻居即便知道父皇要来,也不愿意参加。
所以我来永信侯府,几位夫人都借口躲开,害得太夫人生病了都只能亲自接待。
道理是一样的,就是不想跟我产生丝毫联系。
好不容易方家请我参加一次赏梅宴,还是个局,为的是用煦燕来羞辱我。
不能细想了,越想越觉得这日子没法儿过!
「太夫人可是还有什么想法,没关系的,直说就好,按鄄御那儿来,算我是晚辈,您不必这样客气。」
「殿下……殿下……我家寺意顽劣,怕与小公子相处不好。」
「这个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只要颂清想,我还没见过他与谁相处不好的。」
太夫人闭嘴了,估计是在心里念叨:你让我说,说了也给我抵回来,那我不如不说。
眼看永信侯府就要被迫跟晦气的奉国公主府扯上关系了,救兵终于到了。
「启禀公主殿下、太夫人,二太太求见。」
太夫人眉心微微舒展,又紧张地看向我。
捏着帕子的手松了又紧。
我装作全然不知,「哦?哪位二夫人?永信侯不是驸马吗,怎么驸马还能有二夫人?」
门帘子被掀开,一个清瘦的女子走了进来。
她梳着元宝髻,簪一颗赤霞明珠,除此以外通身无其余装饰,我仔细看了看,竟连耳洞也没打。
她比姚若凌瘦许多,妃色的衣裙与那些贵人太太们不同,是特特收量的款式,箍出劲瘦的腰身,越发显得人如青松般挺拔。
她的眼型杏核一般,只是天生的剑眉压过了娇憨。
宣韦说月盛炎自幼习武,还曾放言要去闯荡江湖做个侠女。
这么干脆利落到头发丝的女子,最终却做了驸马的平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