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我,忽的勾了勾唇,那寡淡的五官鲜活起来,像是冰天雪地里绽放了一株红梅。
「或许是吧。」
「那么我说,你只管听,我说的不对,你想纠正就纠正,不想就算了,反正你等船无聊,就当听我说个乐子,行吗?」
「好。」
「秦家在大乱之中飘零殆尽,家财也所剩无多,秦家急需向新帝投诚取得信任,将嫡长女嫁给新贵将军是最简单有效的做法,于是你就成了投名状,迫于形势嫁给镇远将军。
「你顺从了,世家女子的命运本就与家族关联,你的婚姻抉择权从不在你。
「可镇远将军实在过分,和你没有半分相和,你无法忍受一辈子和这种庸人在一起。
「但你也不能做出头的椽子,破坏朝廷新贵与世家豪族的和睦,不然你就成了家族和朝廷的罪人。
「这个时候,有人跟你做了交易。
「那个人让你买下一个小妾给镇远将军,任他宠爱逾矩,你默不作声。
「再然后,你在有奉国公主在场的地方,当着所有人的面鞭笞那个小妾,逼她与奉国公主相认。
「不管奉国公主认与不认,你都要让所有人知道,奉国公主曾是一个贱婢的丫鬟。
「只要做到这些,那人就想办法帮你与镇远将军和离,且保证不损伤秦家分毫。」
秦羡凝眸看我,狭长的双眼亮了起来,良久,她喟叹道:「是我看低了你。」
「最后一个问题,那个人是不是嘉妱公主?」
「公主,这个问题,我答与不答,你都有了答案。」
秦羡没有直接承认是尤烁儿,但也不否认。
她说得对,无须她回答,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和离之后你去哪里?」
「回秦家祖宅,做个隐居之人。」
「甘心?」
「不甘心。可这已是我搏出来的一条路了。」
「秦羡,你可刚刚敲了我一万两,就这么隐居太可惜了。」
我指着江中来来往往的游船给她看。
「新朝之初百废待兴,人人忙着重建家国,多少隐居之士都鱼游入朝,你怎么可以不进反退?
「秦家几世积累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浪费了?
「秦家舍得,我都替秦家舍不得。
「你可不是和离就能满足的人。
「做我的眼睛和手,去这天下走走看看吧。
「我敢保证,我给的比尤烁儿多。
「那一万两就是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