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哪家理财顾问,这么有本事,能让你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有‘好几笔漂亮的资产配置’?”傅让潮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沈芜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
“就是朋友介绍的一家,具体我也不太懂,都是他们操作的。”沈芜含糊其辞。
傅让潮没再追问,只是车内的气压越来越低。
沈芜知道,他一定会去查。以他的手段,查清楚这些资金的来龙去脉只是时间问题。
她必须在他彻底查明之前,完成最大份额的雅韵股份变现,并购买足额的,能够保障她下半生无忧的海外保险和不动产。
时间越来越紧迫。
接下来的几天,傅让潮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对沈芜温存体贴。但他暗地里,已经动用了自己最隐秘的力量,开始调查沈芜的资金流向。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
沈芜知道傅让潮的疑心已经像藤蔓一样开始生长。
她加快了动作。利用一次去欧洲考察“雅韵海外内容创作基地”的机会,她亲自飞往瑞士,与一家早就接洽好的私人银行完成了最后几笔大额股权的交割协议,并将所得款项迅速分散注入到不同国家的多个匿名账户和信托计划中。
同时,她也签署了数份高额人寿保险合同,受益人依旧是那个隐秘的信托基金。
做完这一切,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大部分资产已经成功转移,就算傅让潮现在发现,她也已经有了足够的底牌。
然而,她还是低估了傅让潮的效率和他的偏执。
就在她从瑞士返回的第二天,傅让潮没有去公司。他整天都待在别墅的书房里,沈芜几次想进去,都被他以“处理紧急公务”为由挡了回来。
别墅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连傅榕都感觉到了不对劲,怯生生地躲在阿姨身后,不敢大声说话。
傍晚,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诡异的血红色。
傅让潮终于从书房走了出来。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地射向沈芜。
他手中拿着一沓厚厚的文件,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走到沈芜面前。
“解释一下吧,沈芜。”
沈芜浑身一僵,如坠冰窟。
她最担心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
书房的门没有关严,沈芜瞥见里面散落一地的纸张,还有一台被砸烂的电脑。她知道,傅让潮已经看到了那些她以为早已被彻底抹除的,关于她穿越前身份的调查报告,以及她精心策划的资产转移明细。
冲突,一触即发。
“傅让潮,你什么意思?”沈芜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跳出喉咙。她不能慌,一旦慌了,就彻底输了。
傅让潮发出一声低沉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嘲讽和被背叛的暴怒。
他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着强烈的压迫感,将沈芜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什么意思?”他猛地将手中的文件砸在沈芜面前的茶几上,纸张散落一地,最上面一张,赫然是她与海外一家信托公司签署的协议影印件,受益人清晰可见。“我倒想问问你是什么意思!沈芜,雅韵的股份,你变卖了多少?百分之三十?还是更多?这些钱,通过十几家空壳公司,绕了半个地球,最后流向了这些见不得光的匿名账户和保险计划。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我的好太太!”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手背上青筋暴起,显示着他极力压抑的怒火。
沈芜看着散落在地上的文件,反而冷静了下来。既然已经被拆穿,再多的掩饰和谎言都显得苍白无力。
“是,我做了。”她抬起头,直视着傅让潮那双几乎要喷出火的眼睛,“这些本就是我应得的。雅韵是我一手做起来的,我将它变现,为我自己的未来做打算,有什么问题吗?”
“你的未来?”傅让潮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猛地抓住沈芜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你的未来不就是和我在一起,和榕榕在一起,做傅家的女主人吗?我给了你想要的一切,名誉,地位,财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