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天谢地,没有多问。
程幼雪一溜烟闪进卫生间。
平复了会儿呼吸和心跳,她拧开水龙头准备洗手,眼风带过镜子,一怔。
程幼雪今天穿的打底衫不是圆领,而是偏一字领,洗手时,她两只手向前交握,领子中间也就挤到一起,支了起来。
支起的那一部分,正对锁骨下方。
那里,布着不浅的吻痕。
程幼雪瞬间脑子冒烟。
韩惜和顾筱琪应该没看见吧?宿管阿姨应该也……
程幼雪又气又羞,掏出手机,发出严厉控诉。
幼不幼稚:[都怪你!]
周述正在往宿舍赶,收到微信,他想着反正已经晚了,也就不着急了,便坐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回消息。
周述:[怎么了?]
“……”
程幼雪总不能给他拍“证据”过去,只能点到为止,叫他以后注意点儿地方。
周述似懂非懂,打去电话。
程幼雪正准备洗脸,见状,她按下接通键,压着声音“喂”了声。
周述配合她,也放低音量:“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你和我说,我改。”
“……”
他还较起真儿来了。
程幼雪一个告状的,到了这节骨眼,反倒是告不出来了,她郁闷自己就这么被拿捏住,“哼”了声:“你是那么听话的人吗?都是假象。”
她这么说,周述想到刚才她打他、推他,甚至还踹了他两脚,就为了想要喘口气歇歇。
他呢?
也就给了她半秒的喘歇时间,又压了上去。
这么一看,他是不怎么听话。
周述也不想如此,可他确确实实一再失控。
程幼雪说他“不敢”,他是不敢,因为他害怕他从她那里得到越多,他就越无法再适应没有她在的空间。
就好比现在,空中一轮孤月。
周述望着它,浑身充满一股冲动,一股冲到她楼下,把她带走的冲动,他要带她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再吻她、抱着她,让她一秒钟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小雪,我很想你。”周述的声音无奈而苦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我都想。你一离开,把我的思想都带走了。”
这话透过听筒钻进程幼雪耳朵里。
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的心情,但她想说,她懂周述的意思。
思念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
它不会因为距离短就变得浅薄,也未必会因为相隔远就变得厚重,想念的轻重是你在那个人心里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