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个少年,哪里懂得什么克制。就算品学兼优,一口气闷上来,拳头如雨般落下。
冯亚然血气方刚,两个人几乎不遗余力。梁秋爽没得办法,拿来棍子朝他身上抡,可是下一秒,棍子就被冯亚然夺去,成为他殴打梁烬舟的工具。
梁烬舟都要麻木了,他从来没和人这样打过架,他一门心思就是要打,哪怕今天就是死在这里,他也要打!
一个躁乱的夏夜,碰撞声和喊叫交杂。
他渐渐没了力气,就连视线都变得模糊,呼吸越来越重,声音也越来越嘶哑。
直到一股血红色的液体从上而下浇注,如注般落在他白色t恤上,那股紧紧扼住他脖颈儿的力气,松散了。
“傻逼娘们儿!”冯亚然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去,刚一转头,迎面而来一击。
这一次,梁秋爽砍在他脖子上。
……
梁烬舟从地上爬起来,大脑一片空白,那感觉像做梦一样。
梁秋爽扔了菜刀,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他死了。”
“不。”梁烬舟想掏手机,却摸不到手机。
手机早在打斗中,碎成烂渣。他从桌子上拿起冯亚然的手机,拨打急救电话,他不希望冯亚然死,他希望他活着。
他再恨再气,也希望他能活着。
打完急救电话,他又打了报警电话。
他从来没想过逃脱,梁秋爽也是。
闷声一道惊雷,窗外骤然下起了暴雨。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梁秋爽跪在地上,手掌抚着心口,冯灿灿去参加一个同学的生日聚会,最晚九点就要回家。她看着满室的血,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跑向卫生间,拿了一把拖把。
梁烬舟说:“你干什么?”
他一说话,嗓子干得疼。
梁秋爽好像连怎么说话都忘了,着急起来就打手语,她告诉梁烬舟,不能让灿灿看见——
“别动。”梁烬舟的呼吸越来越重,“保护现场。”
如果他真的死了,自首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梁秋爽继续打手语:“我只在乎灿灿。”
他们都冷静得可怕。
在警察到来之前,好像灵魂出窍了一样。
不出所料,冯亚然死了。
医生来到现场之后,很快就给出结论。
梁秋爽并不想让冯亚然死,她只是不想让梁烬舟挨打。
她觉得事情发生得很玄幻。
但是那一晚,死的不仅只是冯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