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烬舟问:“很难开口?”
“不是。”她忽然勾唇笑了笑,又觉得这种紧张的情绪实在没有必要,因为眼前的男人,从始至终都是温和的,她的紧张,是她认真对待自己内心情感的产物。
她说:“你是个好人。”
梁烬舟脸上的表情黯淡了许多,他端坐在座椅上,与她对视:“什么意思?”
“衷心的。”
他突然觉得照在车窗上的阳光更加刺眼了。
过了几秒,面前的人终于开口:“但是我一直觉得你有一种神秘感,这种神秘感迫使我想搞清楚——你口中的喜欢,是因为感觉我是一个还算不错的结婚对象,所以喜欢,还是……至死不渝?”
徐惊缘比梁烬舟更加紧张,也更加羞赧。
她省略了许多形容词,希望对方能够懂得她话语里的意思。她想知道她在梁烬舟心里的份量,更想知道他的好感是因为合适,还是因为……爱情?
这样说很奇怪。
因为他们年龄都不小了,阅历也是有的,这个年纪视爱情唯一,简直不可饶恕。
但正如徐惊缘所说,梁烬舟太神秘了,就连他父母出事故的事情都是她从别人口中得知,所以她不能贸然答应,虽然他们十年不见,至今才重逢两个多月。
徐惊缘掏了颗糖放进嘴里,一浓郁清香的草莓味在口腔里席卷开来,脑子也瞬间清透。
她对梁烬舟说:“不用着急回答。”
梁烬舟从她手里讨了颗糖,他的唇齿间和她的味道变得一样。
他思忖良久,总觉得徐惊缘有些变了。这种变化是从她上次从临安回来后,他不知道原因。
他的指尖微微曲起,搭在两人中间的横亘处,低声道:“成年人的好感来之不易,也并非一时兴起。”
当他下定决心去爱一个人,他就不会轻易放弃。
“徐惊缘,我发现你是真的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我。”
列车到站后,徐惊缘站在车门处,披起一道浅色披肩。
十月一过,天气渐凉,阳光虽然明媚,秋风却有些冰冷。
徐惊缘近几年来很少坐高铁,她习惯于自驾,不过以前上学的时候,她经常乘坐高铁火车去到别的城市。
走在站台上,身边有行人经过,远处是交错看不到尽头的轨道。
头发被风吹去,她下意识抬手,掖到鬓角处。
脚踩在楼梯上的时候,徐惊缘听到梁烬舟的声音。
“年初刚来静南的时候,经常坐这辆车。”
她诧异地抬起眸,就这么看着他。
梁烬舟扯了扯嘴角,转头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从没听你说过。”
很少听他提起以前的事情,徐惊缘应该好奇的,但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觉得,她不应该去窥探另一个人的内心,除非他自己主动,否则她不会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