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叶时遥的命,远比她的担忧重要。
医生还在劝:“靳先生,您伤势也不轻,强行捐肾风险很大……”
“出事我自己负责。”靳辞签完字,声音冷静得可怕,“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救活她。”
他转身看向江栀意,眼神平静得像在交代后事:“如果我死了,帮我做三件事。”
“第一,瞒着时遥。”
“第二,告诉我父母,是我自愿的,和时遥无关。”
“第三……”他顿了顿,声音终于有一丝波动,“告诉我哥,好好对她……我祝他们幸福。”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进了手术室。
江栀意站在原地,眼泪无声砸在地上。
三句遗言,
句句不离叶时遥,
却无一字与她有关。
手术室的灯亮了五个小时。
江栀意一动不动地站在走廊上,直到医生推开门——
“手术成功,两位都脱离危险了。”
她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刚要上前,眼前却突然一黑,重重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前,她听见护士惊呼:“天!她肋骨断了三根,脾脏出血,怎么撑到现在的?!”
……
江栀意睁开眼睛,刺眼的白光让她微微眯起眼。
“你终于醒了!”叶时遥坐在床边,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却很好,“栀意,你怎么这么傻?伤得这么重也不说……”
江栀意缓了缓神,才想起自己晕倒前的事。
她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哑:“靳辞呢?”
叶时遥无奈叹气:“他啊,去给我煲汤了。”
江栀意心头一颤。
他去煲汤?
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靳家太子爷,刚捐完肾就跑去煲汤?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靳辞强撑着虚弱的身体,笨拙地守着砂锅,就为了不让叶时遥知道真相后愧疚。
他不想告诉叶时遥肾是他捐的,所以,他装作身体无碍,编了一个完美的谎言,让她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份馈赠,而不必背负愧疚。
他到底……有多爱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