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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虞晚站在祠堂中央,四周烛火摇曳,映得她面容似鬼。
案几上摊开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古老的禁术。
她的手腕上缠着白布,血迹渗出,一滴一滴落在竹简上,将那些文字染得猩红。
“长公主,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侍卫冲进祠堂,一把按住她执刀的手,“这些禁术会反噬的!您会死的!”
阮虞晚眼底一片猩红:“滚开。”
“他已经回不来了!”苏星尘紧随其后,“你就算把自己的血放干,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阮虞晚猛地抓住他,声音嘶哑如裂帛,“难道你不想回去吗?!”
苏星尘踉跄几步,后背撞上供桌。
“你到底想怎样?”苏星尘深吸一口气,“我们已经换不回来了!就算你真的把他召回来,他就会爱你吗?您别忘了,他离开是因为什么!”
阮虞晚的手微微一顿。
“他恨你。”苏星尘一字一句道,“他宁愿冒着魂飞魄散的风险,也不愿再见到你。”
“闭嘴!”阮虞晚猛地将刀掷在地上,她一把掐住苏星尘的脖颈,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你懂什么?他怎么可能恨我?!他明明——”
话到一半,她突然哽住。
他明明什么?
爱她吗?
可她又给过他什么?冷眼、羞辱、折磨,甚至在他奄奄一息时,仍要取他的心头血去救另一个男人。
阮虞晚的手缓缓松开,踉跄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蒲团上。
“他在梦里……”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穿得很奇怪,头发也短了,可是……”
那个在她面前永远小心翼翼、连呼吸都怕惊扰她的谢知晏,在梦里笑得那样阳光。
他穿着她从未见过的衣裳,站在她从未见过的世界里,眼里没有一丝阴霾。
“他过得好吗?”苏星尘轻声问。
阮虞晚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好。”
好得让她嫉妒,好得让她发狂。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他带回来?”苏星尘盯着她,“让他继续活在你的阴影下?继续做那个你连正眼都不愿给的驸马爷?”
阮虞晚猛地抬头,眼中血丝密布:“他本来就是我的丈夫!”
“可他从来不是你爱的人!”苏星尘冷笑,“你爱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张扬放肆的我,但那个我也是演出来的,你怀念的不过是我带来的新鲜感!”
“你口口声声说想让他回来,可你连真正的谢知晏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阮虞晚怔住。
是啊,她了解谢知晏吗?
她知道他喜欢什么颜色吗?知道他最爱吃什么点心吗?知道他夜里怕黑,总是留一盏灯到天明吗?
她只知道,他熬的参汤总是太苦,他总喜欢看书,他永远低眉顺眼,无趣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