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这不是李四叔吗,也赶集呢。”
“走,要回去了,赶紧上来。”
二人上了李四叔的骡子车,这可真好啊,大骡子上千斤重,油光水滑的。大胶轮很宽,鞭子一甩,骡子蹭就出去了,蹄子声哒哒哒,比人走的速度那可快多了。
早上走了两个多小时的路,骡子车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到家了。
娘拿了五毛钱:“他李叔,给你的路费钱。”
李叔连忙推了回来:“这是干啥,咱这顺道捎回来的,不要钱。”
“李四叔,这两条鲫鱼你拿回去熬汤喝吧。”刘夏莲不想欠人情,尤其是下次碰到了还得用人家的车,白白搭乘,时间久了谁都不爱。
肥嫩肥嫩的小鲫鱼,谁能不爱,李叔哒哒嘴:“那我就收着了,回去了啊。”
李四叔一甩鞭子,骡子哒哒的回家了。
娘背着布匹高高兴兴的往家跑,刚进院子就喊:“孩子们,老二给你们买布了,做新衣服。”
老大抱着孩子就出来了,可怜嫁到婆家一年多,一丝新衣服都没买,一家人就指望老公林场上班的四十二块钱死工资活着,钱拿回来都交给他老娘手里了。
老大、老三、老四一人拿块布在身上比量着,有新衣服要穿了,太高兴了,买的布料比较多,不仅仅能做上衣,还能做裤子。
刘秋月总归有些不好意思,按照农村习俗,她这属于嫁出去的姑娘了。
“老二,我这就算了,天天带娃,穿啥都行,无所谓的。”
“不行,没条件那没办法,有条件就得穿好点,正所谓狗咬穷的,人敬富的,怎么也得倜傥点,一会都去裁缝家里测量,做新衣服。”
刘夏莲在集市上吃了些包子,也不饿,拿鱼叉,挑着水桶又去收地笼了,正如所料,芦苇丛这里的收获很小,二三两的鲫鱼收了有十五六条,拿到市场估计也就是五块钱。
当即用昨天晚上吃剩下的野鸡骨头重新做饵料,另找地方放了地笼。然后提着水桶沿着淤泥滩涂缓缓寻找,没一会儿发现了一个甲鱼,直接下手摸了出来,甲鱼还纳闷呢,自己明明藏的很好,怎么就被找出来了?
一路找来,又寻了两个二斤多的甲鱼,只是再也没有见到三斤多的大甲鱼。
正准备回来收鱼笼的时候,老三刘冬雪急急忙忙跑过来了。
“二姐,大姐家来人了,要请大姐回去呢,娘不敢做主,让我喊你回去。”
“还有脸来喊人回去,真是不要脸了,我回去收拾他们。”
刘夏莲把水桶丢给刘冬雪,自己提着两个甲鱼一阵小跑到了家中。
来的是大姐夫的三叔、四叔。
三叔四十五六岁,典型的老农民,满脸的褶子了,抽着个烟袋。四叔则不同,他是堂叔,家里干屠户的,满脸的横肉。门口还还有几个看热闹的,村子就这么大,家长里短看个热闹很正常。
“都让让,家里来了两个王八。”刘夏莲提着甲鱼进来了。
众人哄堂大笑,院子里两人明知道是骂他们,也不好说,毕竟刘夏莲手里提着两个王八。
刘夏莲回来的时候已经僵持住了,大姐抱着孩子正哭呢:“凭什么让我退步,我坐月子一个月,她比狗骂鸡,指桑骂槐,骂了我多少次了。一共吃了十二个鸡蛋、一只老母鸡,她在大街上哭诉,骂我的不是。”
三叔敲了敲烟袋锅:“咱老张家没这么穷,你坐月子的时候,光是亲戚朋友送的鸡蛋也有几十个。主要是吧你生了个女娃,你婆婆有点闹情绪,这才做出来一些不对的事情。千不对,万不对,她是个婆婆,你原谅她得了。”
四叔横眉立目,唱黑脸:“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跑娘家算什么事情,日子还得过,赶紧的回去。”
刘夏莲迈着四方步大咧咧的走了过来,打量了一下这两人。
“现在知道过来说和了,那老太婆欺负我姐的时候你们在哪,我姐站在悬崖的上的时候你们在哪?一个个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你们走吧这事没得谈。”
三叔哒哒嘴,没说话。
四叔上下打量了一下刘夏莲:“黄毛丫头,有你娘,有你姐,轮不到你说话。”
“我娘耳根子软,我姐没主见,这话我得说。再说了你算哪根葱,站在老刘家院子不让我说话,你算老几啊。”
四叔脾气暴躁,撸起袖子还想要打人。
刘夏莲冷笑一声:“你当我们屯子没人吗,来我家还想动手,我们屯子那都是红脸的汉子,还由不得你张狂。”
外面门口看热闹的男人们本来还打算继续吃瓜,但是让刘夏莲几句话一说,纷纷走了过来:“有话好好说,可不兴动手啊,你真要动手,咱李家屯的爷们都给你比划比划。”
四叔气够呛,又重新坐下。
大姐胆小怕事,一拉刘夏莲衣服到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