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之际,门被人敲响,蓝钰将门打开,送弓的伙计笑眯眯说道:“大人们,鹿角弓送来了,您检查一下?若是没问题,还请您签个字。”
那鹿角弓带着是淡淡的黄棕色,弓箫两端成鹿角设计,雕工了得,栩栩如生的鹿纹,但鸡肋的是弓弦是没有的。
蓝钰转头看向林砚卿,不确定地问:“没问题吧?”
林砚卿点了点头。
蓝钰便签字画押,准备明日上午去钱庄付清钱,门一关,林砚卿便双指在空中画了一道复杂的符文,金光闪过,化作一道细细的金丝线。
“这弓被人掉包了,在家等我。”林砚卿闪身离开,蓝钰费力跟上,轻盈在屋顶上穿梭,只见林砚卿越来越远,蓝钰咬牙,心中闪过一丝担忧,将疾风符箓贴在脚底。
金相城外的野郊,两位男修正一边聊天,一边惊叹手中的鹿角弓:“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还藏着这样的宝物”
“还好我们发现得早,否则宝物不知道还要蒙尘多久呢。”
两人是路过金相国的修士,碰巧撞见了这把弓。
他们正在欣赏手中的弓,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前方站立的黑影,在昏暗的阴影下,树影飘动,露出一点洁白的下颌。
两人对视一眼,收起手中的弓,叫嚣一声:“何人挡道?”
“你们偷盗的弓是我的,交出来,饶你们不死。”林砚卿语气淡淡,浑身气度变得深厚冰凛。
“你是谁?装神弄鬼的,你可知我们是谁?”两人凑近一些,似乎想要看清楚男人的模样。
修士的剑亮出来,自报家门:“我们乃是白阳宗弟子,还不快快退开?”
白阳宗弟子手中的本命法宝银杵发出一点白光,一瞬间照亮了林砚卿那异常凸起的肚子,很快脸上的紧张变成了一丝讽刺:“我当是哪一路神仙,原来是怀孕的炉鼎啊?”
“不好好在家中备孕产子,做什么来挡你爷爷的道,是家中爷们满足不了你了?”
他们对炉鼎的轻视让他们葬送了性命,全部都是一刀致命,脖颈一条红线逐渐殷红,双眼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地瞪着眼前的人,直到死之前,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大名鼎鼎的灵尊。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灵尊会在这般偏僻之地生子。
等蓝钰赶到的时候,林砚卿已经从储物袋中拿出那把鹿角弓,地上的两个男修死得不能再死了。
林砚卿身上没有沾到半点脏污,抬手将弓扔给蓝钰。
他顺手接住,林砚卿身上突然之间仿佛蒙上了不易靠近的冰凌轻纱,他独自在前面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使用瞬闪术,也没有御剑飞行,若是这般走回去,只怕要天亮才能到家了。
“他们惹你生气,我去再揍两拳给你出气如何?”蓝钰收起弓,抬脚跟上林砚卿的步调,歪着脑袋看他的表情,然后下一瞬,被人拎起衣领按在树上,后背被撞得一疼。
“人人都轻视炉鼎,是不是你也如此,因为我是炉鼎,所以肆无忌惮地闯入我寝殿,断定我会成全你?”林砚卿平时很豁达的,早就不会过分在意他炉鼎的身份,最近却格外的心浮气躁,一点小事不如意,便会让他涌起怒火,虽然每次都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怎么会?”蓝钰任由他领着自己的衣襟:“那你会因为我年纪介怀我吗?”
林砚卿不做声,沉默地看着他。
蓝钰露出一笑:“我倒是想成为炉鼎。”
那他的任务就不会这么费劲了。
“如您这般的人有多少?”蓝钰轻声道:“不局限于体质,却能成为凌霄宫的灵尊。旁人如何诋毁你,不过是嫉妒,想要通过踩您获得一些成就感,你看你想杀,就杀了,他们如同两只蝼蚁般,你何必将蝼蚁的话放在心上?”
林砚卿松开手,心中怒气消散不少,来去都很快。
蓝钰伸手抱住他的腰,手放在他肚子上,轻轻摸了摸,丝毫不介意地说道:“若您非炉鼎,我们又怎么可能诞下孩子?属于您的血脉,不喜欢吗?”
林砚卿生母早逝,父亲将他卖掉,但他依旧记得和母亲相拥于寒冬时那短暂的温暖。
“炉鼎哪里不好,旁人哪有您这么美?”
林砚卿伸手抓住他的嘴,将他捏成一个小鸭子嘴的形状,似笑非笑地说道:“到底是便宜你小子了,炉鼎的身体会随着孕期变化,不光能生子,还能产乳旁人如何说炉鼎滋味美妙,我都不信”
“来,蓝钰,你说道说道,我的身子可还喜欢?”
成为小鸭子的蓝钰眨了眨眼,这种送命题,他不敢回答,想一直当小鸭子。
但是下一瞬,林砚卿松开抓住他嘴的手,蓝钰两只手捏住自己的嘴巴,只是摇头晃脑地装傻。
若是回答喜欢,他怕师娘继续钻牛角尖。
若是回答不喜欢,只怕他今天逃不开师娘一顿打。
林砚卿轻哼一声,自顾自地说道:“那想必是不喜欢了。”
蓝钰连忙摇头否认。
“算了,不为难你了,把手放下来吧。”林砚卿神情变得柔软几分。
“师娘,英明。”
蓝钰也有忘记改口的时候,但谁也不介意
旁边的将军姓段,名旋,她的小妾叫林柳,第一次认识是,林柳离家出走,翻墙进了蓝钰他们家的院子,蓝钰出于人道主义精神,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林柳先彬彬有礼地表示感谢,后又摇头表示不必,丝毫不似那天要鱼死网破的泼辣,林砚卿便给他倒茶,让他不必紧张。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门就被敲响了,高挑女子沉静的脸出现在门口,但视线越过蓝钰落在林柳身上,见他安全无恙,才和蓝钰寒暄了两句,将人带走,第二日便送来了谢礼。
两家一来二去,便也熟悉了。
另外一家姓王,大官叫王佐,其夫郎名唤晏浩歌,王佐和段旋关系不错,蓝钰曾救下她从高处摔下的儿子,便也熟悉起来了。
“砚卿,你这肚子瞧着越来越大了,瞧形状,我觉着是个女儿。”晏浩歌眯着眼笑道,长得俊朗清秀,眼角的细纹多了几丝成熟男人的沉稳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