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沉默的间,一个雪球正中林序的后脑勺,松软的雪在接触到后脑勺时嘭得一声炸开,化作雪水淌入林序的的衣服。他轻轻地嘶了一声,蓦地回头,只见路嘉誉笑得非常抱歉:“不好意思啊林序,本来要打阿佑的,结果一不小心打歪了。”
路嘉佑闻言便切了一声,在一侧拱火:“你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林序:“信你是秦始皇。”
扔下这话,他三两步来到院子,弯腰就团起了巨大的雪球。路嘉佑见状,不甘示弱,紧随其后,在林序端起那巨大雪球之后,也跟着举起了巨物,而两人的目标相当一致,齐齐看向了路嘉誉。
被两人这么盯着看,路嘉誉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心中也浮现起不好的预感。
而这种预感在一秒钟后宣告成真。
砰砰。
接连两下,路嘉誉还未躲过林序的雪球,就被路嘉佑的雪球砸了个正着,满脸的雪渣滓被他从脸上抹下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刺穿皮肤灌满全身,又奇异地灼烧了浑身的血液。
“你俩还真不客气啊。”
行李箱被推到一旁摇摇欲坠,路嘉誉也没放水,手中的雪球一个个成型,一个个往林序和路嘉佑的身上扔。林序穿得多,不像路嘉佑跟只猴子似的上蹿下跳非常灵活,一连遭了四五个雪球。
不过路嘉誉比他更惨。
因为他弟的雪球全招呼在他身上。
路嘉誉也跟着上蹿下跳。
眼角余光瞥到正迈步而来的谢延卿,路嘉誉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边慌乱躲着雪球,一边冲谢延卿求救:“谢延卿救我!林序和路嘉佑合伙欺负我!”
谢延卿的目光落在林序的身上。
他闹得厉害,中招也多,额间的发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有几个明显的雪球印子。再看路嘉佑跟林序同仇敌忾的模样,林序这副惨兮兮的模样究竟出自谁手,显而易见。
男人扬了扬眉,弯腰团起雪球,在路嘉誉的猝不及防中,正中他脑门。
路嘉誉:“……?”
路嘉佑在旁边弯腰大笑:“你是不是傻,你欺负林序他还帮你?他今晚不想上床了是不是?”
话糙理不糙,但说得林序有点脸红。
没办法,只能再团两个雪球往路嘉誉的脸上砸。
半个小时后,路嘉誉举白旗投降并一脸无力地走进浴室,林序虽然没觉得身上凉,但也被赶到了主卧洗澡换衣服。重新换了一身毛茸茸的睡衣下楼,他看了看瘫在沙发上正嘀咕着谢延卿重色轻友的路嘉誉,忍不住笑了一下。
“今晚我们在家吃火锅怎么样?”他提议道。
路嘉佑率先举手:“可以,我跟我哥去超市买菜,你俩在家做准备工作呗。”
林序点头:“没问题。”
超市距离林序家不远,加上路家兄弟俩买菜速度也很快,没过多久冒着热气的火锅便被支了起来。
水汽弥漫中,林序靠在谢延卿的肩膀上听路嘉誉絮絮叨叨抖露着谢延卿国外的生活日常。路嘉佑不甘示弱,也开始叭叭叭提及林序在泗州的过往。
半晌,路嘉誉忽而感慨了一声:“缘分真是个奇妙的东西。”
和谢延卿认识的那几年他就在想,以后谢延卿会找个什么样的伴侣。等谢家和林家的联姻确定,他又好奇谢延卿会怎么处理跟林序的关系,却没想到初见连认识都不认识的人,在这近乎可笑的联姻中,走到了最后。
“我这人没什么文化,就祝你俩情比金坚,恩爱永远吧。”路嘉誉举起酒杯和林序、谢延卿的酒杯碰了碰,一口干掉。
路嘉佑一边吐槽着他哥的祝福语稀烂,一边绞尽脑汁想出一句:“那我祝你俩福如东海永远不死。”
林序:“……谢谢,但是我不想当妖怪。”
然后凑到谢延卿的身旁,小声问:“你想当吗?”
他的手搭在谢延卿的腿上,男人的长指便有意无意地捏着他的手指把玩,陡然听到这样的询问,只道:“取决于你。”
他所拥有的未来,任何选择都将取决于林序的选择。
视线越过几道身影穿过玻璃窗,昏暗灯光下仅存不多的树叶随着冬日凛冽的风晃动得厉害,但屋内灯光明亮,气息温暖。
谢延卿握住林序的手微微一动,五指缓慢插入林序的五指,变成了十指相扣。
“你俩偷摸说什么悄悄话呢?”路嘉誉瞥到两人靠在一起的小动作,眯起眼睛询问。
林序冲他做了个鬼脸,笑眯眯的:“都说了是悄悄话,怎么能告诉你,是吧,谢延卿?”
男人嗯了一声。
火锅局在两个小时后结束,路家兄弟俩还是住客房,谢延卿带着直打哈欠的林序上了二楼。
门吧嗒一声落了锁,林序扭头看向谢延卿,惊讶道:“关锁干嘛?”
谢延卿:“说悄悄话。”
简单的四个字勾起了林序的兴趣,他也不困了,粘着人就问:“什么悄悄话啊?现在可以讲给我听吗?”
谢延卿说当然。
然而等到夜凝成墨一样颜色,窗外的风呼啦呼啦绕了两圈,林序才听到那所谓的悄悄话。
是最简单的三个字——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