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望鹤府十分平静。谢延卿还是一如往常,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内,而林序则是开着直播画设计稿。
相比之下,谢信沛那儿就不是这样了。
谢信沛刚和聂立群吃过饭。
聂立群人还留在包间内,他穿着合身的西装,虽然年近五十,两鬓也有白发,但乍一眼看去身上依旧透着几分斯文儒雅的气质。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聂立群,手段狠厉,手上沾的血不比谢信沛这个谢信濂御用刽子手少。
他用湿巾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像是自言自语道:“这么看来,谢信沛才像是肖明娥的种。”
谢信濂自负,谢信涛愚蠢,只有谢信沛有脑子且有耐心。
就是可惜他这个谢不是谢城的谢。
不过……这样也好,谢信沛不是谢家人,才没法名正言顺地接管谢家,才能让谢家四分五裂,才能让他在其中顺理成章地分一杯羹。
而不是像谢信濂——
他辛辛苦苦帮谢信濂将谢家从谢老爷子的手里夺过来,帮谢信濂稳住谢氏,结果谢信濂竟然为了他那个愚蠢的弟弟妄图趁机将他踹走。
这仇要是不报,他聂立群的名字说出去就该惹人笑了。
想到这里,聂立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放大。
但也就是这一刻,包厢的门外突然传来凌乱错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在聂立群的猝不及防中,有人嘭得一声推开门,露出一张焦急的脸来:“聂总,谢先生出车祸了!”
聂立群猛地一愣:“什么?”
来人擦掉因慌张和急促而从额角掉落的汗珠,深呼吸,再次重复:“谢先生从这边上了车,车子刚起步没多久,就撞到了隔壁的护栏和花坛。”
撞车了?
如果聂立群没记错的话,谢信沛为了掩藏好自己与他的关系,显得格外小心,连司机都没带,都是自己亲自开车的。可问题是,谢信沛又没喝酒,好端端地怎么就撞上了护栏跟花坛?
“人现在怎么样了?”他沉声问道。
“还不知道情况,救护车还在来的路上。”
距离这边最近的医院也在七公里开外,救护车过来并没有那么快。
聂立群听到这话,沉着眼眸没说话。大概三十秒后,他才蹭的站起来,伸手按住了自己的左胸膛。胸膛之下,心脏的跳动尤为强烈,一下一下地重击令他的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抿着唇对手下的人道:“你先关注下谢信沛的情况。”
“好。”
…
林序得到谢信沛的相关信息时,已经是当天晚上的八点。消息是路嘉佑分享给他的,事故现场还有记者报道,已经上了新闻。
林序隐约能猜到这事儿不像是意外,也许跟谢家人脱不了干系,但他也没多说,只是询问:“那现在谢信沛怎么样了?”
路嘉佑:“说是撞到了脑袋,脑袋里有血块,虽然做了手术,但还是没有醒过来。”
说完,他轻轻地啧了一声,“序崽,你说这谢信沛不会从此以后变成个植物人了吧?”
不好说。
如果真的是谢信濂干的,或许对于谢信濂来说,仅仅只是变成个植物人还不够,最好的结果是——谢信沛变成植物人以后,因为某些意外,而彻底地成为死人。
这样,谢信沛对于谢信濂的威胁才是真正地消失。
他想着,双手支着下巴,再度好奇发问:“报道上有写明谢信沛的车祸原因吗?”
“还没呢,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
路嘉佑的话说完不到一个小时,林序就在谢延卿那儿知道了所有经过。
以及,肖鹏鹍这边以猝不及防的发展——他被人捅了一刀,现在跟谢信沛一块在医院在VIP病房内当植物人舅甥。
“到底什么情况?”林序趴在沙发上,悄悄往谢延卿所在的轮椅方向挪了挪,脸上的好奇几乎快要溢出来,迫切地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肖鹏鹍让人在谢信沛的车上动了手脚,但车祸发生以后,肖鹏鹍的人并没有按照肖鹏鹍的计划出国,而是转头回到肖鹏鹍的宅子里,捅了他一刀,扔下了一张纸条,才通过肖鹏鹍的门路跑的。”
林序懵逼:“所以,捅肖鹏鹍的人是肖鹏鹍的人?”
林序说完自己都没忍住抽了下嘴角,这是什么顶级套娃。
谢延卿偏头看他,眉梢微微扬起,似笑非笑地问:“你觉得那真的是肖鹏鹍的人?”
林序一顿,几秒钟的思考后,恍然大悟。
谢信濂和肖鹏鹍联手做局,将谢信沛变成了植物人,那么接下去就该是谢信濂履行承诺将肖辉捞出来了。可事实却是谢信濂根本做不到,那意识到他做不到、完全是在借刀杀人的肖鹏鹍之后会怎么做?心狠点的,就是跟谢信濂同归于尽,将谢信濂曾经做过的事儿全部供出来。
而谢信濂又怎么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谢信濂做局将谢信沛变成植物人以后,更迫切的并非让谢信沛彻底开不了口,而是让肖鹏鹍这个知道太多秘密的人,也跟着一块闭嘴。